李蘅黛眉轻蹙,侧眸看了赵昱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解,林婳所言到底是何意?是在说她吗?
林婳母女也没料到赵昱就在李蘅这处,两人一脸惊愕地看赵昱,一时愣在那处。
“昱哥哥!”林婳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往前一步,泪水涟涟地看着赵昱。
她本就生得柔弱,这会儿眼睛红红,脸上挂着泪珠儿,犹如寒风中沾着露珠的白莲花,我见犹怜。她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最惹人怜爱,故意往赵昱跟前去。
“原来,武安侯也在。”姚氏勉强露出几分笑意,伸手拉过林婳。
她是个精明的,打眼一扫自然明白。内间的门又没关,方才林婳所言,赵昱肯定是听着了。
赵昱却还是选择站在李蘅身边,人家到底是夫妻,不可能没情分的,不然也不会这会还站在李蘅身旁,这么久了还没和离。想明白这一层,再放任林婳往上凑就不合适了。
林婳想挣脱姚氏的手,却被姚氏牢牢握住了。
“我似乎早与林姑娘说过,再见面该如何称呼。”赵昱乌浓的眸子泛着冷意,语气凛冽冰寒。
他早与林婳说清楚了。他对林婳本无情意,年少时照顾林婳也是顾及梁国公之间的情义,与林婳本身并无干系。
眼下,兴国公府处处针对李蘅。他早安排好了人手,只等林树蓬露出破绽,便将其绳之以法。他又怎会理会林婳?
林婳惊愕地望着他,眼底迅速涌起泪水,一时伤心欲绝:“昱哥哥……”
不,怎么可能?
从小,赵昱就帮助她、爱护她的,不可能会这样对待她,她不信!
“婳婳,你别这样。”姚氏生怕林婳激怒了赵昱,往前走了半步,将林婳往身后拉,露出几分笑意朝赵昱道:“侯爷,我们此番来,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进天牢去探望一下抚成。自从他进去之后,我寝食难安……”
她说着,难过地几乎落下泪来。这不是演戏,是真伤心。
林抚成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兴国公府的长子,也是兴国公府的未来……即便是没有这些身份的铺垫,那也是她的筋骨肉。如今落在天牢之中,不知将来会如何,她岂会不担心?
“天牢归刑部管辖,探视之事国公夫人可去刑部问过。”赵昱淡淡道:“此间事,我并不了解。”
他这话便等同于告诉姚氏,他不会帮助兴国公府。
姚氏脸霎时白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整个人不复平日的大家夫人风范,有了显而易见的萎靡。
赵昱不肯帮她,便等同于林抚成不会出来了。私藏武器这是重罪,更何况还有一个收受贿赂?
她仿佛看到了儿子的未来。
“子舒,送客。”
赵昱吩咐。
“等一下。”李蘅拦住了他,乌眸含着疑惑看着林婳:“你方才说什么‘不能有孕’?把话说清楚。”
赵昱这么急着
送客,好像在遮掩着什么,她更觉得林婳刚才所说的话不一般。
她遇事向来求个清楚明白,林婳这话说得不清不白,且意有所指在她身上,她自然是要问的。
林婳冷笑一声,眼泪涌出眼眶,滴落下来:“李蘅,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正吃的汤药是治什么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转而朝着赵昱道:“昱哥哥,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和李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嫡子,韩姨母会同意吗?”
她即便是和赵昱无缘,也不会让李蘅好过。
李蘅闻言怔在那处,林婳所言她完全不知情。她反应过来,依着林婳的意思,她如今吃的汤药,是用来治她不能怀孕的?那汤药是于学斗开的……于学斗是赵昱请来的。
赵昱是知情的?难怪赵昱一直看着她吃汤药,一顿都不能少。
她转头看赵昱。
赵昱眸色沉沉看向子舒。
子舒缩了缩脖子,连忙上前朝林婳母女抬手:“国公夫人,林姑娘,请。”
主子这是怪他没及时将人请出去。他是想着侯夫人要问话,这才没动。
唉,倒是忘了侯夫人对她自己身子的事并不知情。
林婳抬手掩面,哭得不能自已。
姚氏将她拉了出去,满心愤懑,回头看了李蘅一眼。
李蘅正想着自己身子的事,并未留意到她。
姚氏眼底生出怨恨,她那十六年的疼爱,到底还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眼睁睁看着亲如兄长的人在天牢之中,丝毫无动于衷。李蘅当真没有一丁点良心。
赵昱见人都走干净了,这才看向李蘅。
“蘅儿。”
他轻声喊她。
李蘅回过神,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他,满心皆是疑惑:“赵昱,林婳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能有孕?”
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想要先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如此。
“不是的。”赵昱摇头:“于学斗说,你只是吃避子汤伤了身子,要好好调理。不是不能有孕,而是有孕之后你的身子受不住。养一阵子就好了,你不必信林婳的。”
他低声和她说着,不想让她胡思乱想。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蘅蹙眉看他。
赵昱一定哄她了,她身子比他说得要严重。
她心绪有些复杂。
要说起来,她并未考虑过要孩子的事。而且她打算和赵昱分开,也不准备再嫁人,所以能不能生养其实并不重要。
但她还是想自己有一个康健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