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亮。
她之前曾拜托过沈肆,让他从沈仁甫口中打听打听有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沈仁甫老奸巨猾,想从沈仁甫口中套出话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沈肆知道,那比从沈仁甫口中打探消息要简单许多。
“我问过他了。”沈肆看了一眼前面的沈仁甫,有意放慢步伐。
他的言语引得李蘅也慢下步伐(),明澈的乌眸带着几分急切望着他:怎么说的?
她眼下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他说,梁国公带兵打仗极具天赋,为人却太过忠正刚直,不会迂回,也不会曲意逢迎。”沈肆压低声音,附在李蘅耳边:“所以,梁国公在军中颇得人心,但有些小人也会因此忌惮他,乃至于记恨上他,还有就是觊觎他的功劳。”
李蘅鸦青长睫扑闪了两下,这不是和邹祥安所说的话对上了吗?
六个人,邹祥安他们灭了三个,余下的三个兴国公、广阳王、兵部尚书,每一个都是身居高位。他们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背后都有随着梁国公打那一仗的奖赏。
那些人是为了抢功劳,所以联手害死了她父亲。
赵昱走出去几步,见李蘅没有跟上,回头瞧见沈肆贴在李蘅耳边说话,眼尾不由红了。
他转身大步走了回去,一把拽过李蘅。
李蘅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气恼地推了他一下:“你做什么?”
赵昱皱着眉头不说话。
沈肆琥珀色眸子清澈无害,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侯爷,我和姐姐说几句关于梁国公的事,你不会就生气了吧?”
他一副自己好心好意却被赵昱误会的可怜模样。
李蘅本就气赵昱成语里看着她,眼见着他如此委屈,不由更生气了。
她挣开赵昱的手,小声道:“我都说多少次了?我不要你管!”
她自个儿跟着沈仁甫进花厅去了,赵昱成日里这样看着她,这婚是非和离不可了!
赵昱皱眉跟了上去。
沈肆走在他身侧,含笑警告道:“姐姐不想要你管,你最好识趣一些。”
赵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曾理会他。
几人在正厅坐定。
沈仁甫让人放了茶上来:“侯爷,侯夫人请吃茶。”
“多谢。”赵昱颔首,望着他淡声询问:“王爷,我有一事相询。”
“侯爷请讲。”沈仁甫颇为客气。
虽然,王爷比侯爷更胜一筹,但他在赵昱面前,一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王爷也知,梁国公是我岳父,我妻及妻弟近日正在追查我岳父的下落。”赵昱徐徐道:“想请教王爷,我岳父落下悬崖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注视着沈仁甫,不放过沈仁甫面上丝毫细微的神情。
李蘅也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仁甫。
沈肆唇角勾着嘲讽地笑,看着花厅中的情景。
沈仁甫被赵昱问得一愣,心抑制不住“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真的到了这一日!赵昱登门来问他这件事了!赵昱不会是查到什么证据了吧?
他定了定神,在脑子里将要说的话仔细过了一遍,才露出一脸诧异看着赵昱问:“什么落下悬崖?梁国公是落入了敌国之手,被悬在城门上示众,这不是大夏人人皆知的吗?”
() 以他如今的立场来说,他是不知道最后到底如何了的,所以他得这么反问赵昱。
即便应对了一句,他仍然心虚不已,林树蓬说得没错,赵昱果然信了那手札上的话,现在都登门追究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昱眸色锋锐,落在他脸上,沉声道:“当年之事我已查出端倪,我岳父并未当场落入东岳人之手,而是落下悬崖不见踪迹。王爷身为副将,即便不在大将帐中,也该不离左右,不知我岳父落入悬崖那日,王爷身在何处?又遭遇了何事?”
他说话语速比平日快了些,眸色冷厉,便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李蘅也不由绷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沈仁甫,她能察觉到沈仁甫被赵昱气势压得有些承受不住,大冬天的,沈仁甫额头上已然冒出了密密一层汗珠。
“没有此事。”沈仁甫眼珠子转了转道:“当初,梁国公就是落入了敌军之手,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赵昱注视着他:“王爷是否亲眼所见?”
“那倒没有。”沈仁甫摇摇头。
他想说句“从某人那里听来的”,但又没有把握,只怕说出来会露馅儿,便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
“那一日,王爷在何处?”赵昱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那日我在……”沈仁甫下意识想要回答他,反应过来之后打了个哈哈:“侯爷,你这难道是在审问我?”
该死的,赵昱这样冷肃着脸一问,他竟然下意识想顺着赵昱的话回答,好险!
等赵昱走了,他得尽快去和林树蓬商量一下对策。
“不敢。”赵昱收回目光。
李蘅掐了掐手心,暗道一声可惜,沈仁甫险些就说出实话了,只差一丁点而已。
看得出来,沈仁甫目光闪烁,心虚,不敢正面答话,此人确实有问题。
沈仁甫正要找个话题,将这件事带过去,外面忽然传来哭叫声。
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沈肆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坐直了身子,扭头朝外望去。
李蘅和赵昱也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真聒噪,一点规矩都没有。”沈仁甫皱着眉头吩咐自己的随从:“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