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谎撒的太没水平了。
没有熟人?现场所有人都赶着做你的熟人。
助理喝多了?
谢家现在是落魄到什么程度了,少东家出行只配一个助理?
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出行少不了跟一个秘书团。
明明漏洞百出,夏衾听完了。
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点头,维持冷静道:“行。那你上车。”
一是谢星澜就站在雨幕中,虽然勉强有把伞,肩膀处已经被淋湿了。看着跟路边的落汤大狗一样,夏衾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一个人人畏惧的年轻后起之秀身上看到一丝丝的可怜。
二是因为“老同学”三个字,仿佛从窗外接了一盆雨水,往他身上从头到脚一泼。
夏衾原本意动的一点心迅速冷静下来了。
他竟然用“老同学”来形容他们过去的关系。
夏衾略有些失落的想,他倒宁可他恨他,也比这种轻描淡写的彻底放下的感觉强。
谢星澜拉开车门,直接坐在了后车厢。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身材就高高大大的,如今在国外成长了几年,看着比以前更高了一些。肩宽背阔,上车之后,车厢内的空气都被他夺走了大半,压迫感极强。
夏衾往另一头挪了一点。
谢星澜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开口:“我还以为今天不下雨,就带了两个助理出门。谁知道他们办事儿这么不敬业,放着我这个老板不伺候,晚宴上还能被人灌醉了酒。”
他看着夏衾,笑了声:“要不是遇到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公司。”
夏衾嘴角扯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无话可说,只能“嗯”了一声。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却蜷缩起来。
谢星澜的态度如常,仿佛真的是在回国后遇到了以前的熟人一样。
他丝毫不提及过去,直接绕过那篇雷区。
热恋和纠缠的那几年恍若幻觉,像是不存在。
夏衾感觉香槟带来的醉意熏了上来,让他有些眼热。
谢星澜上车之后,代驾师傅道:“老板,你的地址是哪里啊?”
“我不急,先送他回家。”谢星澜语气十分自然。
他和从前一样,似乎跟谁都聊得来几句。
脱离了刚才纸醉金迷的慈善晚宴,谢星澜身上似乎又冒出了一点儿当年少年时的影子,夏衾感到一阵恍惚。
马路上的车堵成了长长的一条,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代驾师傅等的无聊,看谢星澜没什么架子,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老板,你是刚回国啊?”
“是啊。”谢星澜道:“在国外呆了几年,回国后发现北京也没怎么变。”
“首都嘛,能有啥变化。”代驾师傅道:“你看二环这些房子,想拆也拆不起啊。”
代驾师傅打开了话匣子,问道:“老板,你们俩是老
同学啊?”
他刚才也听到了谢星澜的说辞。
“是吧。”谢星澜忽然转头看向他:“夏老师?”
夏衾正在发呆,冷不丁被点名,愣了下:“啊……什么?”
“我刚跟代驾师傅说我和你是老同学,熟得很,转头你连我说什么话都没听。你这样。”谢星澜笑着道:“显得我很没面子啊。”
夏衾:“。”
谁跟你是老同学?
不对,谁要给你面子?
刚才慈善晚宴里面,那么多大佬给你的面子还不够吗。
夏衾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伤感中,谢星澜似乎就已经调理好了自己。
他话里话外都没有一点儿芥蒂,看起来真的放下了过去。
夏衾感觉自己再伤春悲秋,就有点自作多情,且不礼貌了。
代驾师傅说:“北京这么大,就算是老同学,能这样偶遇上,也是一种缘分呐。”
“谁说不是呢。”谢星澜微微笑道。
他八百块从黄牛那里买来的夏衾的行程,是白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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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衾没说话,谢星澜就真的如同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简单的询问起来:“对了,刚才就想问你了,怎么去做演员了?”
他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谢星澜在问自己,声音还有些滞涩:“大三的时候碰运气,没想到红了一部。”
“演员这一行挺辛苦的吧。”
“还好。”夏衾慢吞吞道:“习惯就好。”
“你呢。”夏衾若无其事的反问:“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也挺好的。”谢星澜的声音在车厢内醇厚低沉:“就是偶尔在街头被偷了钱包,逛街的时候遇到持枪抢劫犯,大马路上被磕了药的流浪汉骚扰……”
夏衾听得震惊,一时间都忘了伤春悲秋:“怎么会这么惨?”
“你真信啊?”谢星澜笑了声:“骗你的啊,夏老师。”
夏衾:“……”
“神经病”三个字已经挤到了最边,夏衾愣是咽了下去。
“无不无聊。”他笑了声,说。
两人有点儿找回了当初高中时做朋友的那种相处模式。
车厢里那股无言的尴尬,窒息的氛围终于消散了。
夏衾在心里无比庆幸的想,也好,做不成恋人,好歹还有朋友能做。
这样也好,这样很好了。
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局了。
极度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之后,夏衾感觉酒劲儿返上来了,他眼皮上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