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日方长,想着有空之时,就会去欣赏那些所计划了解的作品,但突然某一天发现,时间快没了,计划仍在那里,越堆越多…”
范宁诧异地抬头。
诗人巴萨尼的吊唁活动,地铁事故的失控现场,圣欧弗尼庄园的夏日芬芳…
互道晚安后,希兰挥挥手,脸蛋消失在合上的房门后。
午夜的时间一小时一小时流逝。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五点半。
“那晚安,我…我明天再看看吧,应该,还是参加首演…”
她迈开脚尖,一步步地往房间外挪去。
范宁持笔,不住点头。
何蒙的阴沉声音在耳旁响起。
门内,范宁把《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嗯,乐意的。”
圣莱尼亚交响乐团的带队,三人的探险经历…
旧日交响乐团的从无到有,在特纳艺术厅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接受音乐救助的孩子们的眼神,乐迷的留言墙,茶歇上的各种趣味话题,印象主义画家朋友们,新年音乐会那不留遗憾的欢乐,哈密尔顿女士的葬礼…
听着范宁这完全答非所问的回应,康格里夫暗自摇头,领命离去。
“.好的,我明白了。”
“很大。”范宁点头道。
直到房门被带上后,走廊上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这次是一张张的翻阅,各种往事在心头浮现,每一个乐章都让他想起过往创作时的种种画面,或者是那些死去人们的音容笑貌和旧信旧件。
“你早点休息,首演结束后就告诉你。”
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最后站到他的侧边。
康格里夫汇报完毕。
“你怎么这么执着于小提琴协奏曲啊,还是新作旧作不挑的那种?”他又靠墙问道。
“希兰,你有时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美妙的音乐作品真多,多到一生都听不完的那种?”
门外响起了轻轻两下“咚咚”声。
“……,如此这般,或许不算最理想,但我想,我明天和他见到一面还是没有问题。”范宁垂下眼睛,将与奥尔佳的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卡洛恩,琼说你叫我过来。”她的褐色长发披在肩头,仍带着微微湿气和清香。
“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其实你都没有请假的必要,你觉得呢?”
“得了吧,说真的,就是小提琴协奏曲啦,旧作也行,之后你多安排几场就行。”
“日出”和“拂晓”是两个表示太阳升起的近义单词。
是吗?希兰你这么认为吗?
范宁却觉得这究竟是致郁还是慰藉,一时难下定论。
“还是跟前几周一样的有效非凡组分比例,服食后约一小时生效,持续半小时后恢复正常……不过,这已经是
少女闻言,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又开始读信。
她其实有点疑惑,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为什么范宁突然在今天提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选…为什么要问这么致郁的问题呢?我想和你聊开心的。”
“旧作都行?你的胃口真小啊。”
范宁勉强压下各种负面情绪,平静说道:“如果是十分紧急的事情,我想你大可直接离开处理,事后再回来解释,或者告诉我寻求帮助;如果不是,那你应该等首演结束后再去处理,而不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目光随后投入旁边的书架。
范宁提起手,站起身,回到办公室落座,琼继续乖乖跟在后面。
参加下午茶也屈指可数,就连大部分用餐,自己都是让佣人直接送到这里解决的。
“不过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出生在这个工业时代,如果早生哪怕半个世纪,我想听到一首非独奏作品,就只有听音乐会、或供养一支家族乐队两种途径,而现在虽然留声机和唱片也很昂贵,但至少音乐已经变成了一种可触手可及的东西——能随时躺在家里的沙发或大床上听到一首交响曲,别说上个时代的老人们了,就连我有时想起来都觉得很奇幻。”
“啊…”这个话题让希兰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惊喜,“如果有的话,你看着准备都可以的。”
旋律轻柔、纯净,带着若有若无的感伤,而作为陪衬的黑白键,始终编织着淡雅而不知名的遐思与牵念。
那里夹带了一张新年音乐会的黑白照片,背面朝上。
世界金灿灿的一片。
无形之力轻轻挤压,玻璃封口应声而碎。
范宁回头,瞳孔猛然收缩。
希兰认真思考,但越来越露出挣扎的神色。
于是范宁一言不发地起身。
几分钟后,已经换上了轻纱睡裙的希兰走进办公室。
“有多大?”
他准备翻转过来,却始终下不定决心。
说得好像拂晓是由人带来的一样。
“不一定是新作呢,都一样,那四首小协如此美妙,难道你准备演一遍就压箱底吗?”
少女提起轻纱裙旋转起舞,陪伴之人静看阳光洒落,落叶飘扬。
范宁沉默片刻后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18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指大概的类型或提示。”
“柱子过得不错。”范宁从她手掌上拿起灵剂。
琼脚尖并拢,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该说什么。
“特纳艺术厅那么大。”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