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林婕妤身子一颤，眸光中尽是惊恐。
膝盖一弯，扑通一声就跪在江言煦脚下，鬼哭狼嚎起来。
“妾身认识这宫女，但并不熟悉。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
江言煦探究地看着她。
“据羽林卫的调查，红袖并不是你灵蕖宫的宫女。她一个湘竹园照料花草的宫女，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
江言煦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丝好奇地问她。
“宫里这么多宫女，你不认识别人，怎么偏偏认识她？”
虽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暴怒的情绪，但他这人一贯如此，即使怒极，也很少情绪外露。
林婕妤怕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卷入了怎样的案件里。
可是，她真的跟这个叫红袖的宫女不熟。
认得她也是因为她有时候会到灵蕖宫找她的小姐妹樱桃。
而樱桃因为惹自己不快，已经被自己赐死了。
林婕妤不确定地想着，如果如实跟皇上交代，会不会攀扯出樱桃这个人的死因来？
林婕妤大着胆子，跪着朝前挪动了几下，拉住江言煦的袍角。
眼尾氤红，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茫然而无措地望着他！
“皇上，这个宫女犯了何事？”
美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自然是惹人怜惜的。
就连云瑶这个女人看了心里都暗叹可惜。
江言煦眸光无一丝波动，仿佛他面前的人跟他没关系一样。
也对，他这人一向是爱憎分明的。在大是大非面前冷静得发指。
江言煦低头看她，长睫垂落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暗影，带着一种冷然。
脚毫不犹豫地朝旁边迈了几步，避开了杨婕妤拉着自己袍角的手。
“她是潜伏在宫里的细作，企图谋害朕。”
“今日与人在西北角的荒殿密谋，在羽林卫赶到前逃脱了。”
杨婕妤心下大惊，紧接着就听到头顶那道清冷的男声继续道:“她刚刚指认，你是那个与她密谋的人。”
杨婕妤发出一声悲鸣，声泪涕下地为自己申辩。
“皇上，冤枉啊皇上。妾身爱敬您还来不及，如何敢与人密谋暗害皇上？”
“妾身会认识红袖，是因为她的小姐妹樱桃在灵蕖宫伺候。她有时候会过来找她的小姐妹。”
“妾身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樱桃呢？可以传她过来当人证。”江言煦出声。
杨婕妤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道:“樱桃死了。”
江言煦睨了她一眼，有这么巧？
转而向红袖发问。“红袖，你怎么说？”
红袖讲话时已经气若游丝了。“皇上明鉴，奴婢确实有一个关系好的小姐妹在灵蕖宫当差。”
就在林婕妤松了口气时，她顿了顿，又接着道:
“不过，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奴婢每次去灵蕖宫找樱桃，实则是为了和婕妤娘娘密谋。”
“轰”地一声，林婕妤的大脑突然传来一阵爆鸣，炸得她气都喘不上来。
四肢百骸都在因为红袖指认她的话而嘶吼着。
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没忍住跑上前踹了她一脚。
“红袖，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是了，她恨自己杀了樱桃。一定是为她的小姐妹报仇才故意这么说的。
红袖这个本就被杨贲一脚重伤，内脏受伤胸骨都移位的人。
因为林婕妤这满怀怨恨用了十足力道的一脚，彻底一命归西。
杨贲皱着眉上前检查后，对江言煦摇摇头。红袖死了，这就棘手了。
“林婕妤，你还有什么话要补充？”
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死无对证了。
在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红袖的死有小8的手笔。
在她原本就残败不堪的身体上做了手脚，加快了她死亡的速度。
林婕妤这下彻底说不清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顾不得原先的顾虑了。
“皇上，我冤枉，我冤枉啊！这宫女肯定是挟私报复。就因为我赐死了她的小姐妹。”
“皇上明鉴啊!皇上！”
林婕妤脸色惨白，实在是怕极了。一股脑全都交代了。
见江言煦没什么反应，心凉到了谷底。
目光触及到旁边站着的云瑶，‘慌不择路’之下指着她大喊道:
“皇上，一定是她。一定是柳云瑶跟这个宫女联合起来害我。”
对，一定是柳云瑶害她没错。她以前推过柳云瑶下水，肯定是她借机报复。
突然被cue到的云瑶:……
红袖指认林婕妤肯定有什么原因。
为她的小姐妹报仇或许是其中一个，但光凭这点还不够。
或许，林婕妤做了什么事碍到了她主子的路也说不定？
但确实也是替她背锅了。
这般想着，就被突然情绪失控的林婕妤扑倒在地。
眼前突然黑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个摆脱嫌疑的好机会，她顺势就放任自己陷入到昏睡中去。
江言煦不可能因为今天的这一出就彻底相信了她。
但她身上还有另外一道保命符。就算他之后再查出点什么，也不可能会对她动手。
站在她旁边，没来得及拉开林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