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下葬皇陵,其弟凌越却未显露出丝毫悲痛,反而下令将凌絮絮囚禁起来。
他忆起数月前母亲将自己召回凌府时,那黑衣人对他说的话。
他本对黑衣人的话将信将疑,即便得知“刘嬷嬷”回宫后便辞职还乡,也并未全然采信,始终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他原以为姐姐贵为皇后,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再看看自家女儿,他更是懊悔不已,若是当初自己愿与那黑衣人合作,如今怎会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力挽救家姐。
凌絮絮深处闺阁深宫,醒来后得知自己怀孕,竟毫不掩饰,直言腹中胎儿乃七皇子所有。
凌老夫人气得给了她一巴掌。
平日里,她对这个孙女可谓呵护备至,生怕她有丁点闪失。
谁知凌絮絮不知悔改,还口出狂言:“舅母虽已离世,但我的幸福尚存。”
凌老夫人听罢,气得昏厥过去。
她实在想不通,自家女儿身为皇后,自幼将凌絮絮抚养长大,她竟如此不知感恩。
.....
白将军府中,安镜还未回过神来,噩耗便已从宫中传来。
三皇子负伤!
一个又一个的变故,如重锤般击打着病重的皇上,令他心慌意乱,直接下令让边境的白老将军率军回京。
安镜心中莫名慌乱,外祖父提前回京,金昔失踪,小白被俘虏,三皇子被困深宫。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她如无头苍蝇般找不到头绪。
她忆起那日金昔给她喝的茶水中藏着子蛊,若非小白提醒,她恐怕就要重蹈覆辙了。
安镜拿出梳妆台中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心中纠结万分。
若是将子蛊毁掉,恐怕会打草惊蛇;但若留着,外祖父便会多一分凶险。
白淑淑一开门,便看到安镜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
她深知三皇子是表妹的未婚夫婿,他受伤了,表妹自然忧心忡忡。
然而,如今的宫中,怕是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变。
皇上病重得如此突然,绝非偶然,无人会在一夜之间病得油灯枯竭。
只怕这背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白老将军从边境赶回,少说也需半月之久,宫中能否撑到那时?
而今凌絮絮一心想嫁叶逸辰,凌府树大根深。
倘若真应允了这门亲事,皇上大行,凌家必扶七皇子登基。
凌家虽失一皇后,却可再立一皇后,凌老夫人或许不愿,但凌越未必。
若是……凌絮絮死了呢?
安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啊,倘若凌絮絮不在了呢?
凌家是否还会力挺叶逸辰?答案必然是否。
而今叶逸辰私兵尽灭,妄图借凌絮絮攀龙附凤,那也要看她安镜答不答应。
凌絮絮被囚于凌府,凌越困在宫中,凌老夫人气急病倒,其母分身乏术,只顾照看凌老夫人,此时此刻,不正是对凌絮絮下手的天赐良机吗?
“路瑶!”安镜毫不迟疑的将路瑶唤了进来,路瑶的轻功要在她之上。
“小姐,有何吩咐?”路瑶见安镜面色严肃,不似往常。
安镜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路瑶,“你去一趟凌府,这药,无色无味,直接让凌家小姐凌絮絮闻到即可。”
这是三皇子给她的,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路瑶接过瓶子,顿了顿,“小姐,凌家小姐,许是,无辜的...”
安镜看了一眼路瑶,摇了摇头,“她并不无辜,皇后娘娘的死,跟她有间接的关系。”
三皇子的来信曾表明,皇后死之前,凌絮絮就在皇宫,她去请求皇后给她与叶逸辰赐婚。
皇后不同意,凌絮絮便以命相逼,皇后娘娘气的说不出来话,直叫她滚出去。
凌絮絮便连夜去了七皇子府,七皇子见皇后如此油盐不进,便直接下令金昔催动蛊虫,是以,皇后娘娘当地毙命。
安镜本想将此消息告诉凌家主母,可奈何没有证据。
再者,即使凌家主母相信了,在凌絮絮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肯定会心软,转而支持七皇子。
她又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淑淑在一旁默不作声,安镜也没想过避着她这个表姐,表姐向来聪慧,怕是过了试探自己的口风的。
“哎。”白淑淑叹了口气,“原想着,你一个深闺女子,是不懂这些的。”
白淑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一位副将的孙儿快马加鞭从朝廷里传出来的密信,为了不引人耳目,便交了我。”
安镜接过信件,拆开之后又默默合上。
朝廷的动荡与她猜想的差不多,幸而带了母亲回白家,否则她真的无法放手做自己的事。
“表姐,此信外祖母与舅母可看了?”
“看过了,我正准备处理,但,不知为何先走到了你这里。”
白淑淑想,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若不来这一趟,也不会知道安镜已经打破局势。
安镜点头,表示明白。
“表姐与我,同去?”安镜站起身,走向门口。
“自然。”白淑淑也收起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
去哪?
当然是去找白老夫人,共同商议。
一家人同心协力,才不会让人从外逐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