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比较远的房间传出来的,而是,更加遥远的地方……
“你不想被发现,惹祸上身,就更应该安静地躲着,而不是刻意地制造噪音,来吸引别人的注意。”他懒得再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干脆将一切摊开,摆明了讲,“不是吸引。”
“你在阻止父亲和我讲话,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好笑。
在逼仄的方形空间里,森茗支手撑在门框旁,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她先是指了指他,后又指了指自己,手指在半空中打转:“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啊。”
“那如果我想知道呢?”他握紧的手突然一松,而后又再次握紧,眉头也不听使唤地向下拧。
刚刚那只是假紧张,这次才是真紧张。
“当然……我也会告诉你的!”森茗挺起胸膛。
她慢悠悠地转动眼眸,扫视这充满回忆的地方:“玉妈、你的父亲、还有我,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们的理由我不得而知,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
黎诩眯了眯眼睛。
“至于我,”森茗抿了抿嘴,迟迟没有开口,因为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在他听来匪夷所思,“我是怕你被吓晕。”
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字虚假。
当森茗在裴不修递来的体检报告里看见“极劣”两个字的时候,脑海中曾飘过无数种想法,它们像鬼魂一样盘旋在上方,嬉笑地念叨着“他完蛋了”。
Beta的匮乏的认知只能想到“生病”,但森茗并不这么认为。对于一个生来优渥的Omega而言,这段简单的白纸黑字推翻了一切,将他那高傲而又不可触及的稀有血脉贬低得分文不值。
即便无罪无错,她无法用生病二字去草草了事。因为,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意义截然不同。
事实上,这个秘密彻底改变了黎诩的生活。
***
森茗在厨房的餐桌上平静地说完了。
她交叠起手,将额头抵在双手搭建起的桥梁上,不敢抬头。森茗本可以诉说更多,她可以把内心彷徨的一切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可那样又会动摇他对自己的感觉。
“信息素迷乱”已经足够强烈了。
昨夜的荒诞场景历历在目,她也没有想到隐射会这么成功。这只不过是一次普通Alpha对极优Omega发起攻势的尝试,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失败呢,就成功了。
“为什么坐的这么远?”
厨房的餐桌是一张方形长木桌,距离最遥远的是两个主座,黎诩坐在其中一个主座上,而她则坐在另一个主座上。他轻叩桌面,有些烦躁:“难道你怕我攻击你吗?”
森茗:“唉……”
开始了。
“怎么吵起来了……?”玉妈透过落地花窗看到这一幕后羞愧地溜走了,她误以为是自己让两位本该友好相处的好朋友吵的昏天黑地。她要回去告诉夫人,让她再另外想想好办法。
“我没有……”
“你有。”
他们并没有在吵架,反而更像是Omega在和他的Alpha闹别扭。这种场景太过似曾相识,让他们的心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晃两年三载过去,他们真的有发生任何变化吗?
“好吧,的确怕过。”森茗沉吟道,她看向天花板,专注地转移注意力,能把悬挂着水晶吊灯的地方盯穿出一个洞,“但是,”她话锋一转,将视线放回他的身上,“那是在我刚刚得知自己正从Beta转变为Alpha的时候了。”
“好,我知道了。”他动了动指头,像是在木桌上记录着什么,但加了几分力度,桌面很快被刮下一层薄薄的木屑。
“起码我现在能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不告而别了。”
“等一下……”森茗挠了挠头,“你就想问这个?关于你自己,就没有想问的吗?”
黎诩:“我习惯了。”
森茗:嗯???见鬼了,是你生病了又不是我生病了……那她之前想那么多,岂不是纯纯白痴,跟空气较劲吗!
“如果真像你所说,那这又不是什么心理疾病,应该是不会影响我对Alpha的感觉的。”而他会感到抵触,纯粹是因为见多了某些极优Alpha和优性Alpha将Omega视为一件唾手可得的“物品”。
“其实仔细一想,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黎诩不需要耗费没有必要的精力,去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Alpha的影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不合适的Alpha标记,而受到额外的伤害。
他又不是离了Alpha就不能生活。
黎诩略微仰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画像。相框里装裱的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据他所知,他没有依靠任何一位Alpha,和叔叔相持走到现在。
时至今日,就算他心中再不满他擅自安排好了一切,黎诩也十分敬重他。
“也是。”
森茗点了点头。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她之前的那些顾虑就是多余的,只是……森茗向后一仰,直接靠在了椅子上。
她在想自己今后是去是留。毕竟,黎诩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她总不能死皮赖脸地在他身边软磨硬泡吧。森茗闭上眼睛,她要冷静,要克制,就算从Beta转变成Alpha了,基本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所以你想好了吗?”
森茗:?
他们的ABO性别是不是调换位置了?
她一锤桌:“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