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孙震半信半疑瞪着犀利的眼神盯去,书案前的潘樾笑嘻嘻迎上他歹毒的目光将手一摆,一副‘你想要的答案就是这个,我已经告诉你了’的模样,收回手继续抵在下巴处摩挲着。
青帝抬眸思虑不及,若有所思。
几人陷入僵局的境地,一侧闷声不吭的顾雍将手揣于怀中‘哎’的叹了一声,蠢蠢欲动:“只是怕没那么简单吧,卓少主……”
青帝笑容可掬抬起手伸向一旁打断他说话,随着他声音戛然而止,她话锋一转:“卓少主疼惜禾阳百姓,要为杨姑娘一案寻一个真相,这番心意,真是让我等心悦拜服。”
“至于这个小贼。”孙震直视她,一旁跪地不起的‘替罪羊’瑟瑟发抖,“胆大包天,自然语音与我无关。”
他仍投着目光至书案前,二人距离不远却暗自眼神交锋,见状,青帝化为和气老扬了扬手:“误会一场,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贼,与官家失了和气。”
“孙堂主,你说,是不是啊?”
孙震看着潘樾小人得志般的模样,尚有手足无措,一番言论竟让他不知如何以对。
与此同时,正堂外告往知来:“少主到!”
闻言,他眼睛一怔,眼眸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急忙回头望去,忽地,青帝笑颜失色撇眸望向一边,书案前潘樾摩挲着下巴,这位令人感叹的银雨楼少帮主,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县衙大门外,卓澜江一身黑色长袍,手持剑柄气宇轩昂走进,见状,银雨楼手下自然恭敬如宾朝着两边走去,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所经过之处手下便统统抱拳齐声高喊:“参见少主!”
“这就是三年前血洗金水帮的银雨楼少帮主吗?!”县衙外,一男子惊叹。
上官芷循声抛着目光望去,将手里的毛笔放在一侧,嘴角抿了抿,“从未露过面呢!”
黑色长袍跨进正堂,腰间别有玉佩,骨节分明之手持剑凌霄,众目睽睽之下,他步至眼前,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面如冠玉翩翩少年,神采英拔隐藏几分不在他这年纪还有的羁骜。
他侧目与上官芷对视,心上一颤,杨采薇的尸体不是找到了吗?至于凶手我们都心知肚明,他何必再来蹚浑水呢?
卓澜江移开目光步伐不停,直步至‘替罪羊’面前不屑一顾,眸光直视前方,冷冽的目光一滞落在眼前之人身上,冷冷问道:“是你,杀的杨采薇?”
‘替罪羊’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回答道:“是我……”
卓澜江抿着唇拔出手中之剑,清脆之声骤然响起而出,不容得众人反应径直朝着他的胸膛刺去,他面露难色不自觉将手抬向伤口处。
见状,上官芷盯着他的剑入身一惊立即站起身,此举令众人目瞪口呆,知晓银雨楼少帮主意气风发黑脸无敌,论起人命却如草芥,果真是杀伐无情。
青帝见此举动翻了个白眼,无奈摇了摇头,卓澜江垂头再次问眼前手臂鲜血淋漓的‘替罪羊’:“是你,杀的杨采薇?”
‘替罪羊’强忍疼痛:“是我。”
“陈香主的手下,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他面色冷漠隐隐约约藏着几分狠厉,慢悠悠转动着手里的剑柄,“你竟这般有骨气的出来硬抗?”
潘樾倒觉得此人有一种似曾相识又似乎未曾谋面,不再思虑拂袖扬了扬手,站在外侧的衙役们得令,前来将‘替罪羊’兢兢战战拖走。
卓澜江立即转头对着坐在桌前的青帝嘴角漾着笑暗自交锋:“原来是你呀,这百花宫何时开始帮县衙做事了?”
“少主,这也不能怪我呀。”青帝迈着步伐从他身侧经过,语气委婉,“前几次中法大会你都没有出面,只是派人传话需要对付潘大人,让我们不要插手。”
“可盼大人毕竟天下闻名,又有郡主做靠山,我担心少主年轻气盛。”上官芷闻言睇目朝他而去愁眉不展,顾雍忍不住垂下眼眸自觉逃避,“要真把事情闹大了,恐怕我们四大宗族在禾阳的根基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我想牺牲一个叛徒之人的手下切换的争端平息,大家和平相处。”他听到这缓缓转过身来,迎上她那楚楚可怜却暗藏锋芒的眼光,“少主,你不会怨我吧?”
卓澜江从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没想到宫主这般为我考虑,那我自然还是要谢谢您——老人家。”
听到‘老人家’三字,她嘴角抖了抖眉头一皱稍有不悦,仍漾着笑婀娜奉承:“少主客气。”
随后拂着衣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脸上的神色淡了几分,又听他侃侃而谈:“四大宗族同气连枝,你与我之间的事,回去再说。”
“而我现在正好有点私事,要与潘大人相谈。”卓澜江转过身虎视眈眈盯着半天不吭声的潘樾。
完了,潘樾还不知道那时是他乔装打扮,以至于现在不认识,可卓澜江明明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怎么……?
难道他是故意而为之?
“目若寒冰,鹰视狼顾。”潘樾缓缓起身摆了摆衣袖笑脸相迎,步至他跟前,“还真是有一双杀人如麻的眼睛。”
“潘大人说笑了。”卓澜江目视着他越走越近,接茬儿,“在下是读书人,以打打杀杀为业,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不过杨彩薇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发誓报恩,她却因你往死,今日无论如何,潘大人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上官芷本站在副书案前疑惑不已,盯视而去却见他余光落在自己身上,不一会儿又移开了。
什么意思呢?
他不是已经知道杀害杨采薇的凶手是谁了吗?为何还有正堂之上故意而为之地,刺了那个替罪羊?
难道真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