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神情一敛睇眸站在车前端了一碗冰饮放在一旁,妹妹霜霜便拿起蜜罐舀了几勺蜂蜜淋在上面。“别打扰人家做生意。”
“马上!马上!”
这时,刘捕快舀起一勺冰送进嘴里,口感冰凉甚是舒适,潘樾眉眼高低,目光撇向一边,注意到冰车边棕色的冰桶多了几条深沉的划痕。
站在立灯旁的阿泽垂眸吃的不亦说乎,丝毫未曾注意到这一举动,疑心生暗鬼须兒抬步,呼了一口气,神色立即恢复自然,缓缓步至她身旁含蓄客套:“三姑娘,近来生意还好吧?”
三姑娘将手里的碗筷放下转身面视他,她眸光闪过一丝不解,疑惑地打量着面如冠玉翩翩年少的他,又闻他继续委婉问道:“会不会很辛苦?”
“回大人。”她脸色冰清水冷地点了点头,“往年临近夏至,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
“可自从出了案子,灯会停办夜里出来走动的人少了,生意反而冷落了。”三姑娘话锋一转,言语之中含着凄凉,她无奈的看向一旁的霜霜,“所以我们也十分期待。”
“大人能尽快抓到凶手。”继而回眸,与他相视,眼里缓缓蒙起水雾,倒是真情实感,“让一切恢复正常。”
她刚说完,潘樾便不由自主垂头暗暗笑了笑,他虽从未经商,却能体会到她的不易,话已至此,许久从未开口的刘捕快抬手比划,面容舒展微微扬起接茬儿:“姑娘,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大人呢,夙夜查案,去年的案件都查这个凶手。”
“肯定逃不出我们大人的手掌。”三姑娘没有惊讶,只是神情一滞垂眸皮笑肉不笑,欲抬眸望向潘樾,却发现他早就一直在盯着自己。“是不是??”
众衙役端着碗笑颜附和道:“是啊!是啊!!”
“那最好不过。”她面色不改付诸一笑,微风缓缓吹拂,她鬓角两侧发丝随风飘起,转身轻轻地拍了拍霜霜的手臂,嘱咐道:“霜霜,快些收拾,让大人好好查案。”
“三姑娘。”她举步生风收拾着推着离得琐碎之物,见她欲离开,潘樾开口喊道,步至她身旁,闻声,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转眸看去,他面露谨慎之色询问道:“冒昧的问一句。”
“你跟你的父亲关系如何?”
三姑娘顿然目光闪躲,不自觉眼跳心惊,迎上他犀利的目光:“就是普通的父女关系,跟别人家的没什么两样。”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扯出一个笑意,望着他如此神情,她内心不自觉紧了紧,潘樾抬步缓至推车边将其中一个冰桶不慌不忙转了转,身后的衙役投着目光一脸拿着碗好奇地观望,身旁的她略有急促。
随后,他将冰桶转向刻着‘强叔’的一面,冰桶边周围刻着‘無夏’二字与‘冰铺’二字的一面均为整洁,而与众不同的,是‘强叔’的这面却面目全非,虽看得清字迹,上面却满是刀痕,很显然是被利刃之物所致。
“这……这……”
见状,衙役们顾不得手中之碗,聚集在一块向去涌去,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冰桶暗自附耳低言,“把人的名字画成这样啊?!”
三姑娘侧目凝视着那个冰桶,抿着嘴不言不语,潘樾目光斜视而去‘强叔’二字那面,谈言微中:“是有多大的恨意,会把父亲的名字画成这样?”
陈三伸了个懒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揣着手站在拿着碗目光落在冰桶的刘捕快身旁,阿泽站在一旁目光紧随其后,眸中充满困惑。
“三姑娘。”见她不言不语垂眸脸色露出破绽,他眸光犀利如鹰,乘胜追击继续道:“若是有什么内情,还望坦诚相告。”
事已至此,三姑娘付之一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回答道:“潘大人说的没错,我是恨他。”
潘樾却不解:“为何?”
她欲言又止,眼里渐渐蒙起水雾,垂眸睇至一旁的推车,见状,身后的霜霜连忙跑到她面前,脸上泪痕遍布,不知她是从何时开始哭泣的,继而抽抽搭搭率先抢先一步道:“这不怪我姐姐。”
三姑娘将双手搭在她两臂上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继续启唇道:“我姐姐是外乡人,因饥荒流落到河阳,说是被我爹收养,其实就是给他干苦力!”
“我最喜欢喝酒。”众目睽睽之下,她情绪再也忍不住,挑起裤子露出腿部的皮肤,却满是令人惨不忍睹,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鲜血淋漓。
腿脚遍布伤痕累累,潘樾目瞪口呆,犀利的眼神不复存在,生起一丝怜悯之心蹲下身子仔细盯视着那触目惊心之处,每一条伤痕交错分布,“每次喝完酒就打我,每次都是姐姐护着我。”
“比起姐姐,我更恨他!”他抬眸恻怛之心愈发显而易见,而霜霜方才开心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消散,继而取代这幅面孔的是蹙眉饱含怒意的神色。
转身抱住她的姐姐,三姑娘抚摸着她的后背,睇眸注视了一下周围探头探脑的衙役,皮笑肉不笑,“自从他出事以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霜霜。”她安抚着泪花流不尽的霜霜,口在怀里越来越紧,“都过去了。”
潘樾红了眼眶站在原位与衙役齐齐投去目光,注视着二人推着冰车离去的身影,霜霜仍不由自主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上官芷面露微笑走进注意到三姑娘二人神色不对劲,脸色沉了沉与二人擦肩而过,仍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心中有所诧异,见二人即将走出县衙,她便加快步伐在诸位的注视下步至他跟前。
“樾哥哥,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她睇眸朝着她们凄惨推着冰车的背影望去,“哭的梨花带雨的。”
父亲喝醉酒打骂?花容店田华表里不一打压下人??
潘樾独自沉思,尚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