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深。
“铛铛……”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长廊的两端是幽黑的过道,伸向黑暗,好似一踏进去就是一个深渊。
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发颤的阴冷感,只有“铛铛”的声音在响着,给寂静的气氛添加了一种诡异感。
声音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一辆手推车在走廊的另一端被人推着前进,两个前轮在地板上碰擦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推车上被摆放的瓶瓶罐罐因为阻力而发出“铛铛”声。
推车的人慢慢地在长廊上走着,他身穿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口中戴着蓝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透着冷意的双眼和一个高挺的鼻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护士帽。
一身白色的护士服穿出来的感觉并不比女护士难看,反而让人觉得有种阴柔的美。
他慢慢地走在走廊上,两只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直到走到一个门口前,他才缓缓停下步伐。
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搭在门把上,“咔—”一声,门应声而开。
他推着推车走进门里面又“咔—”的一下把门关上了,走廊顿时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
房内的东西让人一看就一览无遗,一张沙发一个柜子和一张病床。 简洁的摆放简洁的布置在白色透亮的灯光下,空旷地让人感到害怕。
“星然,我回来了。”
刚一进房门,推车就被他放在一边,左手摘下口中的口罩,露出五官,让人真正看到他的模样。
黎司渝缓缓来到病床前,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再慢慢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一张苍白无血色的精致的脸。
“星然,你怎么又睡着啦,都不等我回来……”黎司渝的声音透着一股委屈。
像一个深夜归来的丈夫辛苦工作回来,回到家以为自己的妻子已经做好宵夜在等自己回来,哪知满心欢喜的期盼一场空。
妻子早就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不等我回来就算了,还睡觉,不过我有办法让你再醒过来……”黎司渝先是不满的哼唧两声,接着又喜笑颜开起来。
他站起身来,双手探进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得意地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一百块钱。
“我有钱哦,你还不伸出手来拿”,黎司渝拿着钱再次蹲下身子,把钱探到姜星然的面前,“拿到了钱就是你的了……”
回应他的是一室安静。
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垮了下来。
黎司渝黯然地垂下眉眼,因为前额被过长的刘海遮掩了,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星然,你是金牛座,听说金牛座把钱看得格外重要……”他再次抬起头来,眼睛专注地看着病床上的姜星然。
声音里满满地都是祈求:“现在我一百块钱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睡来?”
说着他又把钱使劲的搓了搓。
揉搓成一团再展开,一百块钱立即就发出一股油墨味,他把钱探到姜星然的鼻子下。
“星然,你不是很爱闻新钱的味道吗?你闻闻看,是不是钱的味道……”
黎司渝微微一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里倾泻而出,因为主人的情绪而落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流眼泪却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
“你是不是嫌钱少?”
“没关系我还有,我还有好多好多……”黎司渝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眼眶里的眼泪打湿了睫毛,让人看起来很是无助。
“你看,我有很多,将近有一万呢,你闻闻,是不是……”黎司渝重重的跪在地板上,双手拿着一沓崭新的一百块钱,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他把钱放在姜星然的床边,像个乖小孩一样趴在床沿。
眼泪却像天上的雨水一样往下掉,冰冷又脆弱,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姜星然,他的心就像被放在冰箱里一样,冰冷冰冷的。
“星然,这个世界上有好多骗子啊。”黎司渝伸手了摸辞晓的脸颊,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冷,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接着又说:“星然,新闻上说钱可以唤醒一个人,是假的,不然……为什么我还唤不醒你,不然为什么我给你那么多一百块钱,你还不醒呢?所以他们是骗子……”
黎司渝的眼泪还是不决堤地往下落,断断续续的。
“骗子不止只有他们,就连那个老太太也是一个骗子……”摸完了姜星然的脸颊,黎司渝改为摸姜星然的头发。
没有主人的营养供给,发质由柔顺变得干枯毛躁无比,摸的让他的一阵一阵地发疼。
他哽咽,继续讲道:
“星然,那个老太太前几天我看到过她,我给你买衣服的时候隔远看到的,那时候她在系自己的鞋带,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她自己就摔倒了。”
“我因为隔她比较远,没来得及去扶她,倒是她身旁路过的一个年轻女子帮了她一把……”
说到这里,黎司渝停了停,眼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你猜猜那个老太太后面怎么着?竟然哭着说是那个年轻女子推了她,要她赔医药费……”
“星然,你说有多好笑……”他低头问姜星然,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还要把错推给别人,索取钱财,星然,这个世界上的骗子真多……”微垂着头,黎司渝喃喃细语,突的又抬起头来,眼神释放出阴骇的光芒。
“这个世界骗子那么多,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