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他杀了我九次?”
沈嫣赶忙摇头:“不是,他那时应该未曾离开过营州,杀不了你。”
“那……那我到底如何了?”
沈嫣抿了抿唇,见他坚持要问,这才道:“我回乡三个月后,曾听爹娘提起,说你被贬出京城,在去往封地的途中遇刺身亡了。”
“但营州与京城千里之遥,传过去的也只是只言片语,并没有什么太详细的消息。”
事实上她爹娘还是背着她悄悄说的,根本没在她面前提,待她一进屋,他们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于那时的他们而言,只想远离那些是是非非。齐景轩好与不好,于他们都无关紧要。
齐景轩听了这话,愣怔半晌,喃喃道:“也就是说……我还是死了?”
即便这个哑巴弓箭手没有出现,他也还是死了,死在了那群真正的刺客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难道就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他就非死不可吗?
沈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道:“这不是又重来了一次吗?而且这次很多事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咱们……咱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过去虽然痛苦,但好歹已经过去了。
如果不想重蹈覆辙,那他们就不能一直陷于那些苦痛中,而是要努力前行。
“接下来?”
齐景轩喃喃重复,旋即回神,抬手一指那哑巴。
“对,对,让他走,把他赶出京城,让他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他我就……”
就浑身疼,这也疼那也疼。
虽然觉得这人应该不会再对他下毒手了,但事无绝对,万一呢?
哑巴翻了个白眼,压根懒得理他。
他是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来的,跟这位平郡王有什么关系?他说让他走他就走?那多没面子!
这两人分明有一个是哑巴,却一副随时都能吵起来的样子。
沈嫣很是无语,只能劝道:“王爷,你还是先仔细说说你记忆中那几世都发生过什么吧?”
“虽然最终都是……”
她说到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哑巴的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
因为哑巴额头上有块胎记的缘故,甘宁城的人都唤他阿丑,但沈
嫣觉得这名字未免不礼貌,一直未能叫出口。
哑巴见他没像旁人那般唤自己阿丑,而是问他名讳,很是高兴,戴着镣铐的手指了指自己额头那胎记。
沈嫣看了一眼,猜测道:“墨?”
哑巴摇头。
沈嫣又道:“黑?”
哑巴还是摇头。
“……青?”
沈嫣只能又试着问道。
哑巴用力点头,表示说对了。
沈嫣颔首,又问:“姓氏呢?”
哑巴却又摇头,表示没有。
“只单名一个青吗?阿青?”
哑巴开心地笑了笑,显然是她叫对了。
他是师父收养的孤儿,无父无母,也无姓,因为头上有块青黑胎记,师父便给他起名为“青”。
只是他自幼在军中长大,鲜少回甘宁城,直至师父过世,军中又不肯留他,他这才搬了回去。
城中人不知他是谁,叫什么,他是哑巴又说不出来,便只能任由旁人唤自己阿丑。
知道了他的名字,沈嫣对齐景轩道:“虽然那几次都是阿青杀了你,但真正害死你的人其实一直都是那藏在幕后的人,不把他抓出来,就算将阿青赶出京城,也难保你今后不会再被算计。”
沈嫣对齐景轩经历的那八次没有印象,但她知道阿青既然是为她报仇而来,那就说明在那几次中,她和齐景轩都没能逃脱幕后人的摆布,陷入了死局。
要想从这个局中跳出来,最关键的不在于阿青,而在于能否将那幕后人抓出来。
齐景轩回神,缓缓点头,之后又猛地摇头。
“不不不,最关键的不是那幕后之人,是你!是你啊阿慈!”
“我?”
沈嫣不明所以。
齐景轩语气坚定,用力点头:“没错,是你!”
他说着便将前几世的经历都对沈嫣说了一遍,那几次中他是如何想尽办法也未能逃脱被贬出京的命运,是如何一次次遇到刺客,又一次次被阿青追杀。
“原本我以为他也是刺客中的一员,现在想来,他大概是从营州赶来京城后听说你死了,还是被我逼死的,为了给你报仇,就一路跟在我的队伍后面寻机刺杀我。”
“正好那幕后人也安排了刺客在途中,他……他就趁着那些刺客生乱时动手。”
“这样既能杀了我,还能悄无声息地退走,让人以为他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
唯一一次未能如此,是因为皇帝给齐景轩安排的护卫实在太多,那幕后人未敢让人在途中行刺,阿青便也一路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直到齐景轩到了封地,放松警惕,他这才冒着被堵在城中无法逃脱的风险一箭封喉。
齐景轩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么厉害的弓箭手,为了刺杀他这么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染指皇位的闲散王爷,就这么折在他的封地,值得吗?那幕后人是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吗?
现在他明
白了,这弓箭手跟那些刺客压根不是一伙的。不是别人不拿他的命当命,是他自己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拼着自己死,也要给沈嫣报仇。
一口气把能想起的都说了,末了齐景轩道:“我这次再醒来,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