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永绝后患。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大错,等齐景轩将来去封地就封,只要他自己不闲的没事造反,也就没有什么人会想起他,非要将他除之
() 而后快了。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无意间触到了谁的逆鳞,对方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若知道对手是谁还好,但他们现在对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两眼一摸黑。
沈嫣没有那几世的记忆,只能凭着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补充完善:“你所说的那几世中,我应该并非都是自尽,有几次应是被人害死的。”
齐景轩闻言身子一僵,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缓缓抬起头来:“……你说什么?被人害死?”
他分明每次都让人紧紧地盯着,即便自己盯不了,也让父皇派人盯着的,怎么会……
沈嫣道:“旁的我不能确定,但投井那次,绝非是我自己做的。”
齐景轩刚要问为什么,心念一转,陡然明白了过来,放在她膝头的那只手不由收紧,将她的裙摆攥成一团。
“对,你怕水,你从不会独自去水边,又怎么会投井呢?”
沈嫣用发簪刺过脖子,用碎瓷划过脖子,甚至曾经一头撞在大理寺门前的石狮上,当场毙命。
她若不寻死也就罢了,若要寻死,必定是死志甚坚。
从沈家到那口水井的路上,即便没有什么便于她自尽的利器,墙壁石头总是不少吧?
她随便选哪处把自己碰死不行,怎么会去选择自己最怕的水?
齐景轩的身子隐隐有些发抖,面色也有些发青。
他竟然没想到,一直都没想到。
前些日子阿慈就跟他说了,她怕水,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顾着享受现下的安逸,眼见是要把前几世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他还觉得自己冤,可说起来,阿慈不是更冤吗?
他是死了一次又一次没错,但阿慈也死了一次又一次啊,难道因为她不记得,就能算作没死过了?
而且即便并非他本意,但阿慈确实是受他连累而死的,他有什么好冤的?他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喊冤?
齐景轩一时羞愧难当,将脸埋在沈嫣膝头,一个字都不敢说,也没脸说。
沈嫣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思索片刻后继续道:“投缳也不一定是我自己做的。”
“我在营州随父亲出门时曾见到过一个投缳的人,死相……不大好看。”
“若有其他选择,我应该也不会选择投缳的。”
“当然,如果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或许会这么做。”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惜我没有那几世的记忆,不然咱们二人合力,说不定能对那幕后之人做出些许推测。”
齐景轩闻言赶忙摇头,紧紧抱住她的腿。
“不不不,你不要记得!”
一次次死去的经历太痛苦了,他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虽然他死的很惨,每次都是被人射杀,但阿慈自尽不一定就比他好过。
何况有几次她还是被人害死的……
听说人溺水而亡的时候会十分痛苦,偏偏这个过程又很漫长,便是加倍的痛苦。
她那么怕水,被人投进井中时不知道有多绝望……
还有投缳,也是窒息而亡,想来不会比溺水好到哪里去。
齐景轩越想越是心头发寒,趴在她膝头一个劲地摇头,不断重复:“你不要记得,不要记得,千万不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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