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床垫微动,就连带着桑雀皱眉抽气,他立刻掀被子:“你是不是摔伤了?”
“没……”桑雀都没来得及撒谎,修长白皙的腿便暴露在空气中,连带着红肿悲惨的膝盖,只得怂怂地闭上了嘴。
*
折腾着让家庭医生检查完毕,又拿到骑手艰难送来的宵夜后,夜色已经极深了,雨却丝毫没有式微的意思。
“还好没骨折,别回去了,你睡这吧。”陈聿深把递给他勺子,见桑雀不接,挑眉:“要我喂?”
桑雀这才拿住,在沙发上艰难地调整好姿势,舀起被送到面前的鱼片粥小口慢饮。
陈聿深见他没拒绝留宿,心情稍好些,拿起筷子开始了标准的王子进食流程。
一整天跟做梦似的,实在是没多少胃口。桑雀吃着吃着便旧话重提:“你对妈妈太凶啦,还是好好跟她说吧,她会伤心的。”
“真乖,还会关心我妈?”陈聿深眼神凉了下,“别说我家的八卦你没听过。”
明玫傍了大佬陈恪鸣二十年的确是热门话题,但桑雀并不感兴趣:“道听途说……不予置评。”
“是我妈先认识他的,而且根本就不喜欢他。”陈聿深竟然破天荒地讲起家事,“不过我爸家境好,人又狠心,折磨她的办法多着呢。后来他被家里逼着联姻结婚了,我妈以为逃过一劫,结果我爸事业稳住
,又开始缠着她不放。”
……这什么强制爱剧情啊。桑雀没胆量评论。
曾经的陈恪鸣在他心中,是新闻中才能见到的大人物,温文尔雅、富可敌国。可在亲儿子口中,又成了自私自利十恶不赦的混蛋,着实令人唏嘘。
陈聿深似乎想起难以启齿的回忆,没再继续讲下去,眼神却很凄凉。过了会儿他又嗤笑:“不过最惨的是我哥,平白无故没了妈,所以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不恨他。”
桑雀对他哥的印象就是超市面粉男,沉默后才道:“你也是无辜的。”
陈聿深瞥了他一眼:“放心,我和我妈关系很好。不过她控制欲太强,我不那么说,恐怕她今晚就要杀过来。”
桑雀哦了声:“和你一样。”
“我控制你了吗?”陈聿深无语强调,“我已经很惯着你了。”
人都卖给你了还要怎么控制啊?桑雀不敢说出口,只好继续吃饭。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氛围总是很安静。
但不知是不是聊起了些往事的原因,竟感觉彼此的关系又近了些。
淅沥的冷雨衬托得客厅更暖,录制节目的第一天,变得比想象中好过很多。
*
由于桑雀房间的床湿得厉害,自称不控制人的陈聿深强迫他去自己房间睡了,身为主人反而躺了沙发,无妻无床。
半夜在手机上回过几个邮件,电量告急,陈聿深才想起充电器还在屋里。
他犹豫过后,还是上楼轻轻拧动门锁,竟然开了。
真是毫无防人之心啊,简直是坏男人的盘中餐。陈聿深本准备好要解释几句的,见被子处隆起的轮廓很安静,便又放轻动作,到床头柜前把充电器拔了下来。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桑雀睡得像洋娃娃一般安静,还抓着个毛绒小熊。
陈聿深无声轻笑,把他的手轻轻抬起。桑雀的手不大,手指白皙纤细,几乎无暇。鬼使神差间,他竟然吻过那温柔光滑的指尖,片刻后,又将桑雀的胳膊小心地塞进被子里。
门关好,卧室重新变得悄无声息。
动也不动的桑雀缓缓地张开眼睛,重新把手伸了出来。
为什么……
这段日子两人所有的吻都必有理由,可陈聿深在这样一个无人的长夜里亲了自己的手指,是为了什么?
这与合约没关系,也不是什么生理反应、色欲熏心吧?
所以……桑雀脑海里泛起荒诞的念头,因为实在太荒诞,以至于瞬间遭到否定:那绝不可能。
过于给力的中央空调让他热得厉害,压在被子里的心跳实在太吵闹了,几分钟后,桑雀忽然掀开被子,呆呆地望向天花板:糟糕,这是失眠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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