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了哪里。
但好端端的能去哪呢?他根本谁都不认识,生活习惯也简单至极。
难道是受人威胁,被骗到荒郊野外……
五脏六腑都拧巴起来的陈聿深没办法继续脑补,他忽然朝着身边被紧急调来的保镖发火:“愣着干什么?去找人啊!找不到马上报警!”
*
今日东港气温其低,码头附近也寒风乱拂,吹得人身体冰凉透顶。
桑雀好不容易才找见游轮的工作人员,可追问了半天,并没有谁捡到钻石小鸟。
真的糟糕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整个灵魂都被巨大的失落和紧张所控制住,变得比往日还要更加迟钝几分。
多半是穷怕了的关系,其实桑雀是很在乎钱的,每花一块两块都要认真记账,现在依然如此。
之前把血汗积蓄全都浪费给家里的破事,简直心疼到滴血,完全是考虑着“报了养育之恩以便恩断义绝”这种残酷念头方才忍痛割舍。
而今忽然搞丢那么贵重的东西,贵到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思考价格,又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
找一晚上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多半是找不回来了。该怎么跟陈聿深去说,又该怎么赔呀?
桑雀红着眼圈在寒风里呆滞了很久很久,但毕竟是个成年人了,
最终也只能选择面对。
他当然没买过钻石,对大小和重量没有明确的概念,只记得小鸟好像和樱桃的体积差不多,只能先硬着头皮在网上搜搜看。
结果把手机摸出,才发现这不争气的破玩意又跑了电关了机。
桑雀垂头丧气地深呼吸了几次,又找出零钱包来,抬头寻找起便利店之类的地方。
*
竟然快十一点了。
手机开机的刹那,根本没等桑雀反应过来,微信就刷出两百多条未读消息。
怔愣地点开阅读,全是陈聿深发来的。
一开始还是正常的询问“老婆你去哪了”之类的话语,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重复的句号,瞧那阵势很是吓人。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没在公司加班?不可能呀,不是说过今晚的应酬非常重要吗?
桑雀正心虚犹豫着,电话就拨了进来。他赶忙接通:“刚刚我手机没电啦。”
那边静止两秒,猛地传来陈聿深略显低沉的声音:“你在哪里?”
果然生气了!桑雀不安地小声问:“你去公司了?那个——”
陈聿深忽抬声打断:“我问你在哪?地址!”
被吓坏了的桑雀情不自禁地讲出路名。
“站着别动。”
陈聿深这样讲完就挂了电话,而后又发起个位置共享的请求。
桑雀点进去后,见他的小头像已经在朝自己的方向一点点靠近,不由更为忐忑,只能沮丧地蹲在了路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天大的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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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的信息和专业术语太过复杂,根本就没有很明确的定价。
但对比别人的照片,桑雀感觉钻石小鸟肯定在十克拉以上了,好像便宜的要六位数,品质更好的要七位数……
太荒诞了,这怎么可能呢?陈聿深不会随便拿这么贵的东西来玩吧?
他对着浏览器彻底傻眼了。
寒风吹个不停,心也冷得彻底。
桑雀用力咬住嘴唇,咬到有丝血腥味悄然扩散,脑袋才终于稍微清醒了些:那次被拒绝的翡翠,老板倒是提过一句价值可以做好几个游戏,这样想来,钻石极贵也很有可能。
被巨债压垮的桑雀笨笨地点着计算器,发现就算自己不停地给公司打工,打到退休也是没可能还清的,难免更对丢失的东西之贵重产生了绝望的实感。
正心神恍惚时,刺耳的刹车声猛地打破夜的沉寂。
桑雀仓皇站起身,呆望着高大的身影摔门朝自己大步走来,直至近到能闻见熟悉的古龙水味了,才勉强回神:“对不起……”
“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把手镯摘下来到处乱跑?跟你说过很多次会有危险,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是不是?”陈聿深脸色颇为难看,语速极快又凶的骂道,“你是白痴吗?手机关机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脑袋里装得什么东西!”
完全无法对话啊。桑雀害怕地微微往后躲
,苍白的面色和脆纸一样单薄。
陈聿深见他始终沉默,更是火大:“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
总归是要承认的,桑雀怂怂地小声:“脚链丢了……”
陈聿深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
桑雀羞愧到抬不起头,声音颤抖着努力解释:“那个小鸟脚链丢了……我没找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
陈聿深有种逃过心梗后深深的无力感,没好气道:“就为了这个?丢了就找,找不到算了,摘定位器什么意思?!”
照旧犀利的质问让桑雀很难一两句话说清楚。他就是不想让陈聿深知道自己这么粗心又笨拙,试图悄悄地把钻石找回来掩饰太平才那样干的。
可此刻若是讲出来,岂不是显得更加可笑?
尴尬过几秒,桑雀终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我会努力去找的,找不到……会赔给你……”
被气懵了的陈聿深已不知素质为何物,猛地拽住他:“赔你妈赔,给我上车!”
桑雀终于是没绷住情绪,狼狈地流下了眼泪:“真的对不起,你先别生气嘛……”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