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潇在魔宫同花归尘见了面。
宋望潇的感情越发对江辞霜冷淡,她可以同所有人聊天,甚至可以同江辞霜设下的傀儡聊天,可偏是在面对江辞霜的时候冷漠。
江辞霜每次在看到她淡漠的神情时,心脏犹如利刃剜开,她想让宋望潇可以开心一点,却又不愿意让宋望潇对除她以外的人开心,踌躇许久,她终于还是将结界破开令花归尘得以进来,想让宋望潇能笑,却又痛心宋望潇不对她笑。
像被两道力量拉扯,她的占有欲令她不愿宋望潇见任何人,可她的内心却无法再这么看到宋望潇冷漠地看她,她只得妥协。
宋望潇便是在魔宫正殿同花归尘见面的。
花归尘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上次见面苍白的面容此刻已然红润,她看着站在殿内淡然消瘦的宋望潇,瞳孔震颤。
“江辞霜对你做了什么?”她向前一步猛地抓住宋望潇的手臂,言语尽是焦急,下一秒她突然觉得浑身阴冷,只是那感觉只持续了不过几息,她便没有在意。
江辞霜已经离开这里,正殿内只有她们两人,花归尘得以不被江辞霜的威压震住,浑身愤怒。
“你必须要离开这里!”她神情着了急,有些无法控制情绪,还是被宋望潇拍了拍手才安静下来。
相比她的急切,处在事情正中心的宋望潇却没有这么难过,她甚至弯了弯唇,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
“你来看我,我很开心。”她伸手让花归尘过来坐下。
“我早就想来见你,可是魔宫被江辞霜设下禁制,除却她自己谁都无法进入,我给你传音也得不到回应,我真的很害怕。”花归尘又攥住宋望潇衣袖,想要缓解她的慌乱。
“我的伤已经痊愈,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离开的。”她绝不能让宋望潇继续在这里呆着,论谁都会疯的。
宋望潇却不甚在意地抿了口茶。
“我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逃离只是暂时的,她要彻底绝了江辞霜同她之间的关系,让江辞霜知晓她在哪却不敢前往,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宋望潇眸色暗了暗,她不是个善良的人,刚穿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所有爱与真诚一并送给了江辞霜,甚至在知道自己要死的命运后还想着江辞霜此后要怎么办。
可后面给她的结果就是,她的赤诚的爱只是江辞霜利用她的途径,脆弱的不堪一击。
江辞霜想让她重新爱上她,可是一个早已千疮百孔了无感情的人,还能再次爱上人吗?
她不想爱,也早已不愿爱了。
江辞霜看重两人之前的回忆,甚至多次带着她前往两人之前游历的地方,她就要用两人之间的回忆令江辞霜再也不来找她。
宋望潇低下眸,眼底深处是从未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的阴郁的情绪,她们皆以为她没有任何情绪,可只有宋望潇自己知晓,她的恨早已如烈焰将她烧尽,心中早已荒芜。
凭什么要死的是她,凭什么她得不到爱,凭什么她就要被自己最爱的人利用。
爱之深反噬时的恨就有多烈,一颗真挚的心被情爱烧毁只余下痛恨。
江辞霜,你说你要补偿我,我不需要什么宝物爱意。你只有经历了和我一样的经历,像我一样痛苦,这才算补偿啊。
宋望潇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再抬起眼时已经是之前的淡漠。
花归尘满是担忧:“亦竹,可是你独自一人呆在此处,我真的很担心。”
宋望潇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江辞霜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而后想了想,苦涩地笑了下,“你还是唤我宋望潇吧,这个名字已经没用了。”
她当时象征自由随心所欲而取的名字,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她说自己无爱恨,可是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怎么可能对江辞霜没有感情。
她来到这个世界,同江辞霜接触的时间最长,自己最浓烈的爱与恨都给了她,江辞霜对她而言意味深重,只能用时间消散她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领着你一起走那条路的,如果我们能在那里继续待一段时间不贪留那批货物的话,说不定就不会碰到江辞霜了,真的对不起。”花归尘忍不住哽咽,她太自责,宋望潇此刻浑身阴郁,她的每一分变化都令花归尘后悔。
宋望潇起身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
“不关你的事,我和她注定要遇见的。”她抬眸,也注定纠葛不清。
“早在我们去牵邸宗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她了,当时我以为是幻境,后面发现是真的江辞霜,然后又在魔界遇到,江辞霜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是我,不关伪装,所以我们注定要遇见,这无法阻止。”她安慰道。
花归尘皱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她叹口气,有心无力。
“放心,以后不会了。”宋望潇淡淡开口,神色是异常的冷漠,宛若寒冰。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花归尘转头,看向重新设下重重禁制的魔宫,在夜色的遮盖下宛若囚笼,面色沉重,她转身快速向前奔去,直奔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她蹲下身喘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花归尘起身面色凝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她缓缓打开,上面印着一道程序极其繁杂的法阵。
这是刚才宋望潇来到她身旁时无意间塞进她衣袖中的,在江辞霜的视野之外,无人知晓。
是宋望潇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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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潇在魔宫慢慢散步,心里盘算着花归尘离开的时间,抬眸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女人。
女人一身白衣,周身的魔气肆虐将她的衣衫尽染成墨色,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