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潇手掌紧紧攥着草药,棕栗色的瞳孔在光下微微发着颤,蕴着她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情绪。
院中花从盛开,阵阵花香丝丝缕缕传入她的鼻间,她却没有以往赏花那般欣喜,新潮背无法言说的情绪包裹,行至院外,宋望潇回首看向紧闭的房门,微叹口气。
三年了,她还是来找她了。
时间转瞬即逝,以往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宋望潇的脑中,她似乎还能清晰看到离开魔宫时江辞霜凄楚震颤的眉眼,江辞霜在发现她离开后再想些什么呢。
宋望潇甩了甩脑袋,江辞霜想些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还是有些疑惑,明明三年的时间仙魔两界相交泾渭分明,怎么现在江辞霜却来找她了,并且伪装自己的面容,隐去自己的气息,还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难道是天神硬要让整个世界回归正轨所以要再次杀她?还是说……她当真还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可能?
宋望潇凝了凝眉,心中好似弥漫着云雾,她也看不清楚这些了。
当时她一心觉得江辞霜利用她还想留住她恶心,只想着离开并且让两人再无瓜葛,想让江辞霜认识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再无可能,明白她们之间的情早已断干净,此刻回想起,竟觉那时记忆还是如此鲜明。
宋望潇深深叹了口气,脑海中回避多年的场景缓缓浮现,似乎忆起什么,她指尖忽地一颤,接着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又下意识地将那些记忆避开,转而想些其他的事情。
她离开时做了江辞霜来找她的准备,可真正知晓江辞霜真正来找她的时候,宋望潇还是忍不住紧张。
指尖用力捏至发白,宋望潇这才发现手中的草药早已被她捏至不成形,她紧紧盯着草药,心乱如麻,索性不再去想,转而去行听的医馆找她煎药。
不管说些什么,江辞霜没有在她面前揭露身份,她就暂且先当作没发现,想对待一个普通道友一般对待她。
近些天阁内往来许多修士,其中不乏有知晓花满阁的行听医师医术高明特地前来寻求医治的,宋望潇来到医馆时,馆内早已被修士围得水泄不通。
行听正忙着为一位修士诊疗,看到宋望潇过来对她点点头,示意她等待自己些许,宋望潇便坐在一旁静静等着,察觉到自己稍微安静心就有些杂乱,她索性闭眼打坐,默念清心咒。
期间留采忙里偷闲还想同她说些话,见她周围漫着盈盈的灵气,好似所有时间都安静下来,便停了念头,只是行听在看向宋望潇周围的气息时,眼瞳竟有一瞬间的亮起。
打坐的时间总是流逝很快,宋望潇再次睁眼,发现天色居然昏暗起来,她眸色有些晃动。
平日她最多只能打坐半天,今日为何能如此顺畅打坐如此之久。
医馆内大部分修士已经回去,宋望潇起身拿起草药往里走正好碰到忙完的行听。
行听见她手中拿着包裹已经破开的草药,蹙眉:“这草药
怎会被你弄成这般?”
宋望潇心虚地低了低头,她才不会说是自己想事情无意中掐的:“不小心掉地上碰到石头了,还能治疗吗?”她担忧道。
行听凝涩,没拆穿她:“可以。”她接过草药走向一边熬制,宋望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聊地看着她手边的炉子,空气又在一瞬间停滞下来。
“行听,那个女修伤得严重吗?”宋望潇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帮她添柴,忽地开口。
行听手上的动作未停:“挺严重的,体内灵脉基本上被灵气震碎,如果不是即使吃了固灵丹,她的内丹也会被震碎,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力了。”她转头看向宋望潇。
“你是怎么碰到她的,她的伤势不像是一朝一夕造成,倒像是日积月累而成,她之前应该承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灵脉冲撞之痛。”
宋望潇指尖似乎被跳动的火舌舔舐一般猛地一颤,她缩回手,低着头看着炉火摇摇头:“在花深之地的密林,当时我和留采被悉兽追,她应当是在附近,便来帮忙了。”
行听皱眉,她一手将宽大衣袖撩起防止触碰药汤:“竟是如此,她这般重伤竟还出手相助?”
宋望潇没有说话,好似没有听到,她眸色映着跳动的火焰,眼底一片阴郁。
接近她,用一片虚假的爱意让她落入她的利用圈套中,不正是江辞霜会做的事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宋望潇再无法以全心全意待人,更何况是对造成这一切的江辞霜。
行听见她又开始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想起今日所见,开口道。
“不过同那悉兽一战,也并不是没有坏处。”
宋望潇这才如梦方醒,抬眸看她:“此话何意?”
行听将药汤盛入碗中放至桌上,见药汤还烫着,索性坐下同宋望潇道。
“今日你打坐时,我见到你周遭漫着灵气,一般你打坐时灵气会循着她的身子进入你的内丹修补灵体,今日我并未看到此事发生。”
宋望潇心猛地提起,她咽了口口水,好似预测到她会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
“吾想说,你的灵体应当已经凝成了。”行听伸手碰了下一旁的瓷碗,见还烫着继续道:“应当是花深之地的灵气旺盛,你本身灵体就已凝至十至七八,再加上你同悉□□战内丹不断吸收灵气,此次应该完全凝成,铸造完全由灵气滋补的灵体,以后你的修行将会更快。”行听由衷祝贺道。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猛地倒地,宋望潇只觉得浑身一轻松,多年盘桓于她心间的愁云消散,她扬起唇绽出一个笑。
新生的灵体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