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将秦竹带去了自己屋,门一关,他狐疑地看着秦竹。
这小傻子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对方这么和他心意?
“之前还哭丧着脸,现在瞧瞧这不值钱的样子。看对眼了?”
秦竹凑近,眼睛水汪汪,小脸白里透红,比三月的桃花还好看。
“你猜猜是谁?”
陶青鱼皱眉,猜测:“怕不是你喜欢那人?”
“小鱼你真厉害!”
秦竹往前一扑,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陶青鱼身上。属实黏人得很。
陶青鱼略将他撕下来按在凳子上:“说,是谁!”
究竟是哪个臭男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攥住了他家小傻子的心神。
“就……你知道的呀。”
秦竹小脸一下变红了,还偏过身去,害羞地不让陶青鱼看他。
陶青鱼看他这样更是心里一酸。
还委屈上了。
“我问你你又不说,我从哪儿知道的?”
秦竹侧回身,耸着鼻尖:“小鱼你真迟钝。”
“县里的,书生?”
“不是。”
“夫子?”
“不是。哎呀直接跟你说了吧,是周家的大公子。”
“周家……”
县里他知道的好一点的周家就那一个。
“周!令!宜!”
“昂,就是他啊。”秦竹捂着滚烫的脸往陶青鱼床上一倒,傻笑着蹬腿。
陶青鱼气得倒仰:“我说呢!居然是周令宜!他为什么常跟着方夫子跑我鱼摊来买鱼,你在的时候还拉着你单独说话。敢情是早有预谋!”
“秦阿竹你早被盯上了!”
秦竹眨巴眼。
是……是这样吗?
陶青鱼跟他心有默契,百分之百肯定道:“定是这样。”
秦竹腾起身,像个偷了油的小老鼠,悄摸摸地凑近陶青鱼身边。“可明明是方夫子先来的。”
他小声道:“那方夫子看着不是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
陶青鱼戳他额头:“人家那是喜欢吃鱼,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能就是有一点点的……”
“不可能,收收脑。”
“哦。”秦竹抱着膝盖,垮着脸。
“刚刚不是还笑呢,又不高兴?”
“嗯。小鱼这么好,怎么就不可能了。”
陶青鱼好笑:“也就只有你这么想。”
“本来就是!”秦竹一下站起来,大声道。
也才十六岁,有幻想也是对的。陶青鱼只拍拍他脑袋,没多说什么。
“什么本来就是?”门被敲了两下,方雾推门进来。
“小方叔~”秦竹咧嘴一笑,立马亲亲热热跑过去抱住方雾的手撒娇。
“诶!阿竹乖。”方雾被小哥儿一声喊得心都化了。
瞧瞧,这才是最贴心的乖孩子,哪像鱼哥儿。
哎,说多了也是愁。
陶青鱼:“小爹爹。”
“你三爷爷那边叫用饭了。”
“那……我也回了!小方叔再见,小鱼再见!”
“诶!竹哥儿!”方雾瞧着兔子一样没一会儿就蹦远了的人,叹了声,“这孩子,话没说完呢。家里也煮着饭呢。”
陶青鱼:“再不回,他爹就出来找人了。”
方雾:“也是。”
秦家那一大家子,方雾不想招惹。
两家关系一般,但竹哥儿跟自家鱼哥儿从小要好,他也不好多说。
“走吧小爹爹。”
冬日太阳落山早,傍晚更是冷。
下午人不多,就陶家人跟陶有房那些亲家。
不是正式席面,也不再好一大家子全部去。陶青鱼跟自家小爹爹,带上青嘉几个小娃娃就差不多了。
三爷爷也是茅草屋,不过面积更大。
表面上看着条件一般,但听他爷说,三爷爷家打算再过个一两年去县里买房子,以后在县里养老。
这差距以后可就大了。
陶青鱼也只有听听的份儿。
他家院子里,桌跟凳子都抬回屋里了。
正吃饭的时候,只坐了两桌。陶青鱼扫了一眼,没看见陶锦。
听隔壁那桌聊天才知道小锦叔今日下午就回县里了。
三爷爷喝酒喝得上脸,话里话外都是显摆自己儿孙如何如何。
一桌子人,全都听他一个人说。
用他爷爷的话说:小儿子又是读书人,现在还在酒楼当账房,一月的月钱都够他们在地里忙活一整年。事实如此,其他人能说什么话?该他显摆。
陶青鱼:要不是当账房有门槛,他也可以显摆。
可惜世道不准。
他尝试过,人家也不收。
陶青鱼垂眸,敛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安心吃饭。现在没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了。
*
吃完饭也不多留,跟主家道了谢,大家各自结伴回家。
还没进院子,屋檐下埋头在饭碗里吃得正香的小黄抬起头,飞快摇着尾巴迎来。
陶青鱼看着他鼓鼓的肚子,撸了把狗头。
“快撑破肚皮了,不能再吃了。”
“可算回来了。”一道女声响起。
陶青鱼抬头就见陶青嘉往屋里跑。
陶青嘉:“阿娘!爹!”
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