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拜了师父,跟着师父学艺,大都是要住在师父家,端茶递水,铺被烫脚,夜间倒夜壶都是常有的事。
如此三年,徒弟若是学成方可出师。
这三年当徒弟的是没有任何工钱的。
方庆遥曾开口,让阿笙也去住师父家里,乔师父只是婉拒。
当爹的舍得,他如何使唤得去少东家?
方庆遥拗不过乔师父,阿笙便也还是住在家里。
只是每日早上会去师父家中,给师父、师娘请个安,再接了师父一同去店里。
去店里之前,陪着师父上街逛个早市,吃早餐。
传出去,既能教外人知道长庆楼对这位主厨的重视跟尊重,也能让阿笙跟着乔师父学真正的本事。
别看每日只是逛个早市,这早市里头也都是学问。哪家的猪肉、海鲜新鲜,哪家的称最实在,不会缺斤短两。
倘使有经常合作的铺子,还得跟老板打好关系,如此才能保证人家有了好货,第一个往你的后厨送呐!
这里头,学问深着哩。
阿笙既是少东家,这各中学问,自是知道得愈详备越好。
是以,每日清晨的请安,便是爹爹不提醒,雨天雪天的,阿笙也从不会落下。
…
方庆遥回了屋。
阿笙迈出门槛,第一时间却不是去牵乌梅。
转过了头,不舍地去看方才二爷藏身的那面墙。
未料,眸光同墙下走出的二爷对了个正着。
阿笙眸子陡然瞪圆,小跑着跑了过去。
及至跑到二爷的跟前,打手势,“二,二爷。您怎的还没走?”
谢放解释,“怕你晚归,挨爹爹的骂。”
末了,笑着补充了一句,眼神温柔,“不过,看情形,应当是不会了。”
阿笙的噗通跳得厉害。
二爷怎,怎么能这般好呢!
谢放只知阿笙过去学过厨,却不知他是这会儿便拜的师,“明日一早,要去师父那里请安?”
阿笙点头。
“阿笙喜欢学厨么?”
阿笙笑着点点脑袋,喜欢呐。
他人还没有灶台那么高的时候,就喜欢站在爹爹旁边,给爹爹打下手。
他喜欢看着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的食材,经过他的手那么一摆弄,就变成一道道可口的佳肴。
虽,虽说他现在会的还不多。
“那阿笙想要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酒楼么?譬如,酒楼得是一间什么样的院子,是不是比现在的长庆楼要大些,大多少。
里头什么样的布局,包间又是什么的风格。待有空,画下来给二爷瞧瞧,可好?”
学厨的,没有不梦想将来有一间自己的酒楼的。
便是阿笙,也做过这样的梦。
像二爷说的,将长庆楼扩大,或是在别处开一间更大的酒楼。
唯一教阿笙为难的是,他,他只会胡乱涂鸦,不,不会作画呀!
今日圆月。
月亮高挂在屋檐的那头。
阿笙仰起脸,月光下,二爷的眼神比月色都要温柔,都要好看。
阿笙也便晕晕乎乎地点点脑袋。
二爷想看。
他,他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