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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6 / 6)

罪你啊。你说要救人,那你救,你能力到不了的时候要学东西,我也教了,你现在怪我,是在怪我什么呢?怪我在你答应救人之后没帮你救人,在她现在求你用偷来拐来的生气时,没帮你扛下这个会让燕月楼追杀的责任是吗?”

姑娘拽着储藏员的手,略微松了松,又紧了紧。

阿幺这一次,彻底说不出来什么了。

师父却继续说道:“我既然知道你我有这一段师徒情分,自然多少也知道你的经历。你从前一个不对,动辄挨打受罚,所以你畏首畏尾,我可以理解,但那是从前。你自己的过去,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经历,也无权指摘,我没有参与,也无权批评。初见之前你站在我面前,你这个人就是你一切过去的集合。”

说到这里,师父的声音开始变得柔和,不像之前的那么严肃、冰冷:“你是我的徒儿,是我的责任,所以你杀人放火也好,偷奸耍滑也好,你给我磕了头,我受了你的礼,那你的不对就是我的不对。我不抗拒给你解决问题,给你收拾烂摊子。”

“如果说我有不对,我确实有不对。我的确不能主动地改变你,但我至少可以主动地让你改变,我作为师父,却一直不明说,等着你想清楚,确实是我的不对。”

看了这场师徒大戏,姑娘已经惊呆了。本来是事主的姑娘,如今却仿佛成了背景板。

榻上的舅舅突然说了话:“阿牛、不要救我了……我结的是、是长契约……你不要……你好好活着……”

姑娘一听舅舅的话,立刻就哭了。

琴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阿幺,给师父道个歉吧!”

阿幺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她似乎是下了决心,只是决心最终随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决堤了。

她扭过头,努力憋住泪水,哽咽着问姑娘:“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总能说一说因由了吧?”

姑娘这才低着头,缓缓说道:“我娘和我舅舅,其实是逃到这里来的逃奴,实在过不下去了,慌不择路才逃进了燕月楼的地盘。只是这里实在太过……邪性,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我娘和舅舅很快就被阁里的人烙了印记,种了阵法。”

“这之后,我就出生了。一个女奴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舅舅一直说我是客人,躲了几次,后来我长大了,要出嫁了,因为没有印记和法阵,没办法结婚,舅舅为了我以后有个依靠,拼着自己结了长契,给我弄了个身份。”

“舅舅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可是舅舅很快就病倒了,我怎么能放心出嫁呢?我就不嫁了,守着他,我找了不少的郎中,花了很多钱给他吃药,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后来我那个未婚夫说,阁里可以卖生气。我总去卖生气,后来就认识了他。”姑娘说着,看了一眼那个储藏员。

这个时候舅舅说话了:“其实,我不是……她舅舅,我是他爹。”

“我和她娘,都是合夕战败时,被掳到北猎的……奴隶,本来就是夫妻。后来我们,从奴隶营逃跑,走错了方向,跑到了……燕月楼的地界。这地方,进去了就……跑不出去了。收了一次税,我们就知道那、那个刺青是……干什么的了。她娘就是因为这个,才没生下来,这孩子,是用牛,硬颠出来的。”

“所以,我不想她、她也这样,我就让她,跟我叫舅舅,把她藏得好、好好的。可是养大了才知道,无论是找工做,还是要嫁人,都得有那个刺青。所以,我就……”

姑娘已然泪流满面了,但“舅舅”还是在说:

“那……之后,我也就这样了……我想让她不要……救、救我,但是……我说……”

但是我说不出话来。

阿幺也听不下去了:“您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舅舅这才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犯人的长契约被堵住了,那人家找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无论如何阿幺都脱不了干系的。

阿幺这个时候又开始怀疑,师父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不肯插手的。

可她旋即想起来,这是她的师父,他说过她是他的责任。

她不该怀疑师父的。

但很快,阿幺便被一众不安笼罩了起来:师父要是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一瞬间,那些和师父相处的不愉快飞快在脑中闪过,师父还没有做什么,阿幺便已经想好了一万种师父不要她的理由。

阿幺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连师父离开房间了都不知道。

意识到了阿幺的不对劲,琴魔传音入密,轻声呼唤道:“阿幺,阿幺!”

阿幺呆愣了很久,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腿就走。

琴魔问道:“阿幺,你要去哪啊?”

阿幺很坚定地回答:“我要去把他的生气找回来。”

琴魔:“阿幺,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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