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后代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约摸不出三代,只怕就绝嗣了。
而富贵人家的后人,自然也会有沦落成普通人的,几代下来,其实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阿幺还是因为这个,对西寿的皇族有了一些好感……或者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感,只是觉得亲切。
阿幺带着沈公子和沈夫人,一起去拜见了启国的皇帝。走的是京兆尹的门路,说是有宝物要献给皇帝。
宝物什么的,自然也不能完全是胡诌,阿幺拿的是从燕月楼那边缴获的一个金樽。
阿幺看过,这东西虽然是魔器,但其实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拿它喝水能增加容貌之外,这杯子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皇帝或许本身对这个不感兴趣,但他或许确实有想赏赐这杯子的人。
他总会有一两个喜欢的,年轻漂亮的美人,又或者,他有一个在意美貌的母后,可以用这个来尽尽孝心。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只不过宝物是进献了,阿幺却并没有成功看到启国的皇帝。
这多少让阿幺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阿幺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结界了,也不打算让人界的诸位帝王向仙界服软了,所以么,这启国的帝王,不见也罢。
只是宝物献上去了,连个赏赐也没有,三人心里都给启国打了个差评。
“来都来了,玩两天再走吧!”
阿幺如是对这对小夫妻说道。
启国的都城,也是曾经西昌的都城。只是说来惭愧,阿幺对这座城,并不熟悉。
沈公子是两位夫人的钱袋子,有他在,自然不会担心待不下去,他们在城吃各种各样的美食,又去城外看各种各样的风景,从启国的都城出发,一路逐渐向北,向着昔日的燕月楼旧址去了。
虽然这一行三人是以阿幺为主,但大多数欢笑的时候都是沈公子和沈夫人这对小夫妻在前A面笑啊,闹啊的,而阿幺跟在后面,含着笑地看。
阿幺感觉,这一对可能比自己和疏姐姐,更适合做夫妻。她甚至觉得,虽然自己不是春晨,但除尘是拒绝他,是对的。
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之后招惹疏姐姐。
也不该在重回人界之后,重新和倾渊上仙接触。
如今人族四分五裂,好容易建立起来百年的学宫也落到了仙的手中。
她想,大概她什么也不参与,也许就不会出这么多乱子了吧。
就像当年的倾渊上仙,如果不去给除尘送信,九重塔也不会从天而降,桃喜的姐姐桃夭就不会和离,不会再嫁,也许如这世间许多媳妇一样慢慢熬成婆,或者熬到没有婆婆的那一天,又或者没能看到希望,但至少可以重新转世。
但倾渊送了那封信,桃夭重新出嫁了,再嫁的桃夭最终还是被逼死了,所以桃喜为她复仇,也没了往生,随着九重塔的破灭,而一起身陨,和她的姐姐一样,没有了所有的以后。
在这场变化之中,神有他们自己的收获,仙更是不算白忙活一趟,桃喜勉强算是得偿所愿,赌上了一切,失去了姐姐,但也报了仇。
只有除尘和阿幺,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比起除尘只是被安排命运,阿幺尝试着安排命运,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仙安排,明明有移山填海之力,却尽是为人做嫁衣裳。
还让疏姐姐什么都没能留下,就那么消散在了神山。
只不过和她不一样,疏姐姐是人,还有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
无穷无尽。
只是阿幺却不再希望遇见他了,她想放他好好生活,不用再跟着她吃苦,也不必再为了她吃苦。
阿幺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疏姐姐当年要孕育桃喜,又为什么不愿意桃喜当太子了。
那是念想。
从理智上来讲,念想对于那个消失的人本身,没有任何作用,但对于留下的那个人而言,却是上了瘾的鸩酒,忘不掉的毒药。
每一次看着沈公子和他的夫人,阿幺都会发现,原来她和疏姐姐,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过。
他们没有互相簪花,也很少这样又笑又闹。
他们很少互相吐露情感,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就事论事。
他们有感情,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阿幺突然觉得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喜欢。
她也想给疏姐姐簪花,也想让疏姐姐为她描眉,想和他肆无忌惮地打闹,想和他看遍这人界的山山水水。
只是如今却不能够了。
她曾经讨厌被当成除尘,如今却开始在心里,将疏姐姐的转世当成疏姐姐,牵念,挂怀。
每每反思,她都觉得,当初不应该为了换身躯的事情,对他那样冷淡。
启国的北部有一条河,河的一段连着一个湖,算是文人雅士都爱去的地方。
阿幺也带着沈公子和沈夫人去了。
湖面是银白色的,阿幺不知为何,想到了鱼鳞,想到了那些年,疏姐姐画给她看的那些画。
疏姐姐那个时候曾经说过,想要来这里看一看,也不知道他在回宫之前,云游之时,有没有去看过。
行舟湖上,阿幺洒了一杯酒,就当是祭奠疏姐姐了,从此之后,她愿意放下。
“沈公子。”阿幺转过身来,对着正在和妻子腻歪的沈公子说道,“我有一重托要交给你,不知道你可否愿意答应。”
“请讲。”
“如今燕月楼已经被收拾个大概了,还剩下四个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