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方辉低头埋怨，“小姑娘，怎么冒冒失失的。”
他蹲在地上捡文件，一抬头看见方明月。
“明月，你怎么在这？”
杨志刚追出来，掐着腰一脸和善，“方科长，发生什么事了？”
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奇怪地盯着方辉。
“杨部长，我和我女儿说两句话。”，方辉顾不得捡文件，拉着方明月去一边。
杨志刚怔愣，那是方辉女儿？
“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赶紧回去，以后别来找我，要钱我暂时没有。”
方辉不耐烦地盯着方明月。
估计又是来要钱的，他的工资，家里一半，老娘那一半，自己几乎见不到钱，更别说给方明月。
方明月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手里的文件发呆。
关于房改，国家又出台新的方案，她手里的就是起草协议书，职工拥有私有住房对整个社会稳定意义重大。
公房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依法进入市场。
那就意味着房子即将涨价，而且会有大批的房地产兴起。
方明月心里激动，看来现在她得趁着便宜多多买房，这样能在房地产兴起前吃上一大口肥肉。
“你听到没有？”
方辉看方明月发愣，声音拔高。
“怎么？你老婆能来我就不能来？你放心，这破地方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方明月把文件塞给方辉离开。
“彩琴？你胡说什么？她在家里安胎，来这做什么？”，方辉不解。
方明月没搭理他，扭头下楼。
“方科长，那是你闺女？长得不错。”，杨志伟饶有兴趣地夸奖。
方辉拧眉，他明白杨志伟的意思，可他再浑蛋也没有到把女儿推进火坑的地步。
比起杨志伟，还是黄大光更靠谱，起码人家丧偶，以后嫁过去也是个正室，以后不做官，还有依靠养老。
杨志伟有老婆孩子，方明月跟着他只能做小，吃的喝的都得朝着男人要，这么算不划算。
“谢谢，方科长，那丫头是来找我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刚才没得罪您吧？”
方辉打听着。
“没有，那丫头确实讨人喜欢，她拿着地契过来说是要换房子，这事你不知道，家里有这丫头，怎么没听你说？”
杨志伟兴致勃勃地打听着。
“地契？”
方辉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没听说家里有什么地契。
“说是她爷爷留下来的，这事都不知道，你这爹太失败了，那天让她过来，我好好和她说说房子的事。”
杨志伟笑盈盈地解释。
“好好好。”
方辉木讷，弯腰捡着文件，满脸疑惑。
骑着自行车，方明月赶往火车站。
摊位晚上才开业，白天张慧梅不放心，跟着江城一起出来摆摊。
刚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摊位前，吵吵闹闹，好像在吵架。
“妈，怎么回事？”
“明月，你可来了，这些人都要这裙子和衣服，我们这点货不够啊，大伙为谁先买谁后买吵起来了。”
方明月吃惊，“你们都要这裙子？”
“嗯，小姑娘，你这裙子老火了，昨天我们村里的那姑娘穿上，漂亮得很，和大明星似的。”
“我这不早早就过来，贵是贵了点，但我闺女都27了，还没对象，要是穿上这么衣服，不愁嫁不出去。”
这种裙子，他们没见过，又听说是港式的，大明星都穿过，穿上效果又好，他们恐怕抢不到，不等摆摊就在这等着。
“大家不要着急，人人都有，大家排好队。”，江城招呼大伙。
队伍排起长龙，方明月觉得是在做梦。
不出五分钟，裙子卖了二十条。
半小时后，一百多条裙子就被抢购一空，后面排了半天队的顾客，抱怨声不止。
早知道这么多人都来买，她就早点来排队了，现在排这么久了，还没抢到。
张慧梅腰包鼓起来，心里正是得意。
看来这比开店强，一小时赚了几千块，太赚钱了！
“各位没有买到的朋友不要着急，货还有，马上就能运过来，最近我都在这里，大家想要的可以在我这登记，先付一半定金。明天大家来我这里拿货。”
大伙震惊八十块一条的裙子，这么多人抢，宁愿先交钱也心甘情愿。
“姑娘，我先交八十块，我要两条！”
“我要三条！”
“姑娘，四十块！”
大把的票子都快怼到方明月脸上了。
张慧梅收钱，方明月登记。
等到结束这一切，方明一抬头，发现火车站旁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今天是端午节，不管是回家的，旅行的，都经过火车站，乌泱的，别提多热闹。
江城机灵，大声吆喝，“走一走，看一看，都是新鲜好货，拿回去送亲友都很合适！”
这一嗓子把客人喊过来。
方明月和张慧梅忙得脚不沾地。
“老板，发夹怎么卖？”
“我要一个发箍，耳环！”
方明月乐得不行，一边收钱，一边和大伙介绍商品。
“大哥，墨镜适合你，再穿上休闲装，绝对的富豪，弄个大金链子，多好看，南方人这么穿都有钱。”
方明月忽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