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白被俞渐离的笑恍了神。
或许从初见起, 纪砚白便是承认俞渐离美貌的,只是觉得这般好看的人过分柔弱了。
可偏偏是这种带着病态的柔弱感,又给俞渐离增添了一丝我见犹怜的疼惜感。
让纪砚白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他。
在纪砚白看来, 俞渐离是一个十分脆弱的人。
风吹了会散, 走路多了会晕倒,稍不留神就会以奇奇怪怪的方式死掉。
这激发了纪砚白无穷的保护欲, 想要多照顾这个人一些。
可细想想,他该承认, 他早早就对俞渐离产生了兴趣, 才会有意无意地留意这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凭借本能……
也幸好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多余思考,不然他真的容易因为自己的迟钝而错过眼前这个人。
所以他此刻也是没有多余的思考,俯下身, 将俞渐离唇角的笑吞咽进胸腔里。
他也想试试。
从看了那些书后就想试试。
俞渐离环着纪砚白的肩膀。
两个人身材差距很大, 纪砚白的肩膀很宽,似乎很适合将手臂搭在上面。
纤细白皙的手臂, 宽阔充满肌肉的小麦色肩膀, 就算在夜色中也格外分明诧异。
或许他自己也是生涩的,可他居然是更跃跃欲试的那个。
试想一下, 当一个人穿进了书中的世界,见到书中最可怕的那个人时, 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反派不但身材高大,还是样貌俊朗, 处处充满野性的模样。
那种爆棚的荷尔蒙冲击感, 一瞬间便让他这个本就不直的人心动不已。
开始也只是对外表的惊艳, 逐渐接触下来, 竟然产生了深一层的心动。
就此无法自拔。
觊觎这个人,喜欢这个人,想要接近、触碰这个人。
一个他一心向往的男人,此刻又成了他恋人的男人,又如何能忍住?
本是想要慢慢来的,可如果再不得到他,那可真是时间的损失。
可惜进展艰难,像是雨落树枝,微风吹拂,抖落了一地水珠。
花蕊逐渐绽放,被风抖动得微颤,水珠掉落得更加厉害。
明明风那般努力地温柔,可娇花是柔弱的,明明喜欢这阵风,却又仿佛被风摧残。
俞渐离躺在榻上,头发散落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虚弱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看着那个人撑起身体,轻声唤他的名字:“阿离。”
“嗯。”他低声回应。
“我去叫人打水来。”
“别……”俞渐离下意识地阻拦。
“别怕,他们只会放在门口,我亲自拎进来。”
俞渐离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了,随便应了一声,躺在榻上闭上眼睛休息。
看着纪砚白走出大帐的身影,他才意识到,那宽阔的肩膀上不仅仅可以搭上双手。
俞渐离实在是身体很差,之后的洗漱都要纪砚白帮助。
他全程被扶着,连害羞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他再次回到榻上,榻上面已经换好了新的被褥。
他躲进被子里,休息了片刻后纪砚白也跟着进入了被子,将他抱进怀里问:“还好吗?”
“嗯……就是有点累。”他含糊地回答,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第二日他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他迷糊地看向纪砚白,问道:“是去国子监吗?”
“嗯,你睡得太死,我不忍心叫醒你,只能如此。”
“别人没看到吧?”
“放心,没人敢多看一眼,而且马车直接进了军营,后期都是由我来完成的,没人看到。”
“可是……”俞渐离还是有些纠结,他们这般孤男寡男地独处一夜,总会传出一些不妥的传闻吧?
后来想了想,那后营无人,军队里纪律严明,怕是不会出什么事。
俞渐离此刻仍坐不稳,纪砚白干脆抱孩子一般将他抱在怀里。
他继续躺在纪砚白怀里打盹,等接近国子监了他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确定仪态没有问题才下了马车。
纪砚白如今早就没了脾气,全程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俞渐离,生怕他身体出现什么状况。
毕竟昨夜俞渐离那又哭又坚持的样子,他仍旧记忆犹新。
两个人走进国子学的走廊,居然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林听。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林听会出现在国子学内。
林听见到他们也不意外,反而坦然地说道:“放心,我在清廉堂。”
“哦……”俞渐离含糊地回答。
林听打量着俞渐离的状态,俞渐离努力装成无事发生的模样。
结果林听还是在白了纪砚白一眼后,对俞渐离招手:“你过来,来。”
俞渐离只能走过去询问:“怎么?”
林听懒得说话,对他勾了勾手指。
俞渐离竟然也懂了,抬起手来给林听诊脉。
纪砚白站在不远处等着,却被林听赶走:“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会怎么他,你先忙去吧。”
纪砚白似乎有些不喜欢林听的态度,可也知道此刻恐怕是自己理亏,只能回了清洁堂。
林听诊完脉,对俞渐离道:“你等会儿,我回去给你写个单子,你照着单子配药,持续服用。”
“是调理身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