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圈跑完,所有人都累瘫了。就连雌虫们都累得直喘气,尤其是桑蒂拉纳,蛾种耐力本就一般,还跑四十圈,累得他直接脱力坐在地上。
老师一直站在旁边监督,谁想偷懒就上去踹屁股。看见他们虚脱的样子,笑了:“还有力气搞事不?”
他看看天色,知道今天的课也上不下去了,于是做了总结性发言:“还有什么恩怨没结的?要折腾一次性折腾完。没有就到此为止,之后再发生这种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燕屿就是这个时候举起了手。
他走到阿拉里克面前,对他伸出手,凝视着阿拉里克的双眼发出邀约:“如果群架不能让你心服口服的话,那我们就用一次单挑做个了结吧。”
图穷匕见!打群架从来不是目的,毕竟燕屿想解决的是自己被虫族针对的问题,而不是想把矛盾扩大化。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削弱雌虫,现在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
阿拉里克蹲坐着,那只洁白无瑕的手正好伸在他前方,他顺着手臂往上看,不自觉想去捕捉对方的眼睛。阴冷的眼瞳被光线刺得缩小,阿拉里克舔舔尖利的虫齿,慢慢笑了。
“好啊。”他站起身,从背后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短匕,掷过去,“公平起见,我有虫爪,你就用匕首。我们生死不论。”
匕首擦着燕屿的身体,落在他的脚边。而燕屿没有丝毫闪避。
围观学生们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万湾小声诅咒:“要是他干脆今天死了就好了。”
燕屿死了对大局没有一点好处。丹妮格林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桑蒂拉纳也觉得无论今天谁死了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想过去提醒阿拉里克,不要意气用事。
但燕屿已经从地上拾起了匕首,对老师点头:“请老师为我们做个见证。这一场打完之后,之前的事都一笔勾销。”
“我们以哨响为号,吹哨则终。”
“吹哨之前生死不论?”阿拉里克问。
“生死不论。”其实他是想点到为止的,但、对手毕竟是虫族,不拿出搏命的决心,是不可能获胜的。
于是阿拉里克终于伸手握上了燕屿的手:“请多指教,人类主席。”他一嘴森白的尖牙在灯光下让人联想到鳄鱼。
燕屿镇定地回握,神色不变。
老师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左瞧右瞧,最终还是决定顺从他们的想法,拿起哨子放在嘴边:“其他人散开,准备。”
“哔——”
哨响的尾音还拖曳在空气中,而阿拉里克已经化为一道残影。刚刚打群架的时候他根本没发挥出全力!
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中,夏凛月控制不住向前探身。燕屿能赢吗?
有翅膀的加速,雌虫的反应速度远胜人类。然而某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支配了燕屿的身体,几乎是阿拉里克启动的一瞬间,他接下来的行动轨迹就已经出现在了燕屿脑海里。
直觉让他下意识反手握住刀柄,抬手横挡。
“叮——”
清脆的声音是异化的虫爪爪尖击中了匕首背部,金属被巨力击中,以极快的速度发生形变,震得燕屿手麻。
一击不中,再发一击。依旧是匕首格挡,恰到好处地抬手,正好拦在进攻路线之前。
围观雌虫们不自觉挺直了身体:“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人类学生们甚至没反应过来刚刚他们已经交锋了两次。
阿拉里克流露出明显的讶异,他不信邪地后退、冲刺,这次是从天而降攻其头部。
又一次被成功预判了!
甚至这一次燕屿转守为攻,匕首埋伏在他的路线上,狠辣地刺向他的脖子。
阿拉里克不得不在空中急刹。
之前的群架和罚跑的确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阿拉里克现在肺部仿佛灌满了辣椒水。刚刚的极速飞行对肺部压力太大了。
他知道以人类的身体素质,即使是没打群架的燕屿也好不到哪去。
接下来拼的就是耐力,看谁更能忍受身体的不适。
阿拉里克咧嘴笑了起来。恰好,雌虫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在学习如何忍耐。
他不顾肺部爆炸般的疼痛,俯冲而下。这次的攻击依然预判到了他的路径,阿拉里克只偏移了一点身体,没有减速。任由匕首穿进他的腹腔。
然后他借机捏住了燕屿的手,用力。
手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燕屿痛得眼睛发红,却一声不吭。
老师刷得站了起来,手放在哨子上。
阿拉里克的另一只手则曲肘绕到了燕屿的背后,按住颈椎。锋利的虫爪划破了皮肉,血液涌出。
燕屿不能后退,否则就是把自己的脖子往虫爪上送。
他撞进阿拉里克的胸膛,远离那只虫爪的同时,把自己送到了另一只虫爪面前。
阿拉里克丢掉燕屿的右手,就要伸过来扼住他的脖子。然而燕屿却以雌虫不可能拥有的柔韧性向下滑行脱身,他已经骨裂的右手依旧死死抓住唯一的武器。借着身体的重量,以骨裂的右手为媒介,对匕首施加重力。
阿拉里克闷哼一声,已无暇顾及燕屿。
因为插在他左肋下的匕首由于被施加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不堪重负地顺着力道向右下滑。割开了他的半个腹腔。
他手忙脚乱地尝试去捂住伤口,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抛下了比试的输赢。血不停涌出,刚刚还沉浸在战斗中的雌虫此刻无助极了。
皮肉伤口对于虫族而言并不致命,但是雌虫的腹部却是最脆弱的地方,为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