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话音才落,明予几近是一种叫惊恐的瞠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记忆中温润如玉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
大着肚子的女人绝望地呜咽,抖如筛糠。
满脸是血的野狗目光阴沉地看着妻子,一咬牙,硬生生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请少爷给我刀。”
言璟没有一丝意外,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姜识拿出一把武士刀丢给野狗。
野狗捡起地上的武士刀,朝着他妻子走去。
“你干什么!那可是你的妻子,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亲生骨肉啊!”明予坐不住了,脸上的神情震惊、愕然、惊恐层层递进。
野狗面孔扭曲,咧着嘴笑:“老婆孩子可以再有,但我的命只有一条。”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狠辣果决的抉择。”言璟鼓掌,随后将呆滞的明予按坐回沙发,意味隽永的笑:“予予,你看到了吗?人性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在明予呆滞的注视下,野狗按住怀孕女人,撩起她的上衣,抬起武士刀对着圆滚滚的肚子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女人瞪大眼睛,在一声呜咽中晕死过去。
野狗拿刀用力一划,鲜血喷在他脸上,就像是切牛排那样。
明予情绪崩溃,偏过头不忍去看,对着言璟控诉:“言璟!你真的是一个疯子!”
“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疯子。”言璟不以为意,仿佛眼前是一幅视觉盛宴:“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是男是女,难道你不想知道?”
怀孕女人已然一动不动,野狗却依旧疯狂划拉着血肉。
野狗将孩子捧出来,确认性别后,惊喜大笑,捧着鲜血淋漓的孩子到言璟面前:“少爷!您快看!是女孩!是女孩!”
明予掌心已被指甲扎破。
孩子脸上全是羊水血液污垢,瞪着腿微弱哭着。
言璟瞧了一眼,轻笑:“还真是个女孩。”
明予视线落在残忍的言璟和疯了的野狗身上,又看了看见怪不怪的姜识和两侧打手保镖。
金碧辉煌的厅堂仿佛人间炼狱,所有人都疯了!
野狗小心翼翼:“少爷,是个女孩,您是不是应该遵守约定饶我一命?”
言璟笑了一下,让野狗如坠冰窟。
在言璟示意下,姜识揪着野狗的衣领提溜出去:“少爷!您说过女孩就让我活的。”
“等等。”
言璟忽然出声,误让野狗以为有活路,可言璟却说:“把孩子也一起处理掉。”
明予立马抓住言璟的胳膊:“孩子是无辜的,她才刚刚出生。”
言璟微笑拒绝:“予予,我知道你心善,但难不成要留着这个孩子以后找我报仇吗?”
野狗和孩子被人带出去:“言璟!我诅咒你,你永远都不可能赢过言荡!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言璟不相信自己会输,更何况他手上还有明予。
他看向明予时,措不及防被明予一巴掌打偏头。
明予气得说不出话来。
言璟不怒反笑,握着明予的手:“打了我,你手疼不疼?”
两侧的保镖打手都看呆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对少爷动手还能安然无恙的。
……
剖腹取子这件事给明予带去的阴影不小,某夜她漫步的时候,瞧见一个隐匿的佛堂,里面烟熏火燎,有大大的佛像,如香火很盛的寺庙。
明予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虔诚祈祷言荡能够平安。
她一抬头将看到正中的牌位,牌位烫金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先母喻意孺人之灵位。”
这是……言璟的母亲?
可他母亲不应该是二房的戚夫人吗?
明予忽然想起那日在书房,言璟亲口说过他是私生子,还是被老爷子带回家的。
所以,言璟的亲生母亲是灵位上的这位喻意夫人,而二房的戚夫人不过是个幌子。
凭着老爷子的心狠手辣,再加上言璟的愤怒,明予已经能猜到喻意夫人的死并非正常死亡。
于是,明予双手合十、低眉阖眼诚挚祭拜。
言璟踏着月色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美丽的女孩在为他母亲虔诚祭奠,顿时心都软了。
他蹲在她身侧:“别跪了起来吧,仔细膝盖疼。”
明予依旧跪着,不知是跪言璟惨死的亲生母亲还是祈祷菩萨保佑言荡:“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某一瞬间我想通了,你骨子里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是我瞎了眼,是我看错了人。”
言璟手指轻顿,没说话,只是默默给亲生母亲的灵位上了香、磕了头,然后有些随意不羁地坐在明予旁边的蒲团上。
明予忍不住:“你真的不是戚夫人的亲生骨肉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言璟声线颇为浅淡:“我的确是私生子。”
明予虽听的沉默,但防备丝毫不减。
难怪言璟和祁霁关系不错,这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之人,都是凭着私生子的身份干掉上面家族的嫡系。
在香火缭绕的佛堂,言璟缓缓道:“戚夫人急需子女巩固她在言家的地位,而作为私生子的我便是最好的选择,或许我应该感谢戚夫人,是她的利益被动摇才保住我的命,保我一生荣华富贵。然后我被老爷子带回言家,对外宣称是戚夫人的儿子,而我的亲生母亲在骨肉生离那日,从三十楼的天台一跃而下。”
明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言璟忽然就笑了,笑得人阴沉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