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静园的路上,千笙将前因后果解释的清清楚楚,一番坦白颇有请求宽大处理的意思。
季行舟坐在沙发上,黑曜石般的眼眸澹静无波,沉吟片刻,缓缓道:“你一定要参加仙音袅袅这档节目?”
千笙郑重点头。
季行舟深凝着千笙,他说:“如果你不想我阻拦,那就尽快开口说话。”顿了顿,忠告道:“你现在的情况参加仙音袅袅,只会平白让人嘲笑和揣测,你现在是季太太,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千笙不由莞尔。
分明是怕她受欺负,却还别别扭扭地用这种理由掩饰。
她用手语说:“不,我就要这样去参选。”
季行舟一怔。
千笙继续比划:“我要向世人证明,身体残缺并不可怕,只要有强大的信念一样可以实现梦想追求人生,真正卑劣的是那些四肢健全灵魂破损的人。”
季行舟的目光紧锁着千笙,妥协道:“那你至少要跟我去做个全面检查。”他态度强势地补充:“这是我的底线。”
千笙当然不会辜负季行舟的关心,轻柔一笑,很顺从地答应了。
……
医院。
趁着千笙去检查的功夫,季行舟临时给韩遇之下达了紧急任务。
正被一堆工作折磨地快秃头的韩遇之,看着季行舟冷峻的表情,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三天内调查清楚声乐节目仙音袅袅的制作方、评审、比赛机制资料,还要附带所有参与者的生平背景。
这是要玩死他的节奏啊。
人狠话不多,说的就是季行舟。
一套全身检查大礼包下来,千笙累的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喘粗气,季行舟坐在她身边,大发慈悲道:“最后的心理测评明天再做,今天先回家休息。”
千笙豪气干云地按住季行舟的肩膀,瞪着眼睛打手语:“长痛不如短痛。”
季行舟顿一顿:“你也不必这样视死如归。”
除了轻度贫血,千笙的身体没有大碍,心理测评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诊室内。
程谨言翻着千笙的检查报告,有些严肃地问:“季太太是否经常失眠、做噩梦?精神受到刺激时会不会出现窒息、木僵等症状?”
千笙点头。
这些情况长期困扰着女主,她也连带受了影响。
程谨言继续道:“据季太太您的描述,您在幼时遭遇了一场车祸后,不仅遗失了车祸前后一段时期的记忆,还得了失语症,我认为您患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千笙很认同程谨言的诊断。
那场车祸的真相,她已从原世界线中知晓,一是证据不足,二是时机未到,她才没将一切揭露。
思索间,季行舟语调淡漠地开口道:“怎么治疗?”
程谨言轻轻一笑,神情略微玩味,好整以暇道:“最适合的方法就是药物结合催眠治疗,只是过程会很艰辛,毕竟季太太也许会想起一些痛苦的回忆。”
季行舟微微一默,转头望向身旁平静淡然的千笙,面色严肃:“你自己做主。”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
选择治疗,可能会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放弃治疗,会一直被那段遗忘的过往折磨。
千笙眸光如水,面色平静,慢慢打手语。
“等仙音袅袅的录制结束,我一定来治疗。”
流空突然冒出来,贱兮兮地说:“这坚强小白花的人设立的不错啊,你看,季行舟多心疼。”
千笙轻笑。
季行舟越心疼,将来帮她报仇时便越狠。
从医院回来后,千笙和季行舟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
除了日常哄睡季行舟和在他失控时顺毛,千笙的所有时间都扑在了练习上。
近些年民乐式微,华国歌舞剧院举办仙音袅袅这档节目除了推广传统民乐,还希望借此唤醒大众的文化与民族归属感,拿下冠军便能直通帝都民乐团首席。
天赐良机,怎能错过?
微雨涟涟,轻如纱的雾气洇染了浓墨的夜色。
流空实时汇报季行舟今晚的应酬中喝了不少酒后。
千笙额角青筋跳的飞快,装模作样给韩遇之发了条询问地点的微信后,便急匆匆地去抓人。
季行舟明知酒精会诱发他失控自虐,居然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喝酒。
很好!他这次死定了。
流空战战兢兢地连句话都不敢说,他仿佛看到千笙头顶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
千笙拿出神挡杀神的气势,径直冲到了君豪大酒店二十楼的豪华包厢,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一声巨响,闪亮登场。
包厢内,所有客人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包厢外,跟在千笙身后的工作人员皆是一脸惊悚,里面可都是大人物,他们可惹不起这些人。
千笙朝韩遇之使了个眼色,韩遇之顶着一脑门冷汗,从善如流道:“这是总裁夫人。”
千笙走到季行舟身旁,看着他手中盛满红酒的高脚杯,脸色又黑了几分,气势汹汹地打手语:“谁准你喝酒的!?”
说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季行舟默不作声,面色平静,眼中闪着滢滢光华,似乎很开心。
周围人也看出千笙无法说话,畏惧季行舟的威势不好发难。
一个胆大的中年人笑着劝道:“季总也是为了工作,季太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