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端王府已是天明。
君非离二话不说抱着千笙就往卧房走,强制性地脱掉她的外衫,又把她塞到被子里,命令道:“睡觉。”
千笙从被窝里伸出手,勾了勾君非离的小指,笑靥如花道:“我还不困,要不我们做点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
君非离覆住千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睡觉。”
千笙气的腮帮子鼓鼓的,转过身背对着君非离,赌气道:“睡不着,你唱歌哄我。”
“好。”
君非离予取予求。
……
这一觉睡得虽不安稳,但精神却恢复了不少。
千笙趁君非离为她准备膳食的间隙,马不停蹄地赶去为南岳皇医治,搭脉、施针、诊断,一气呵成,她坐在桌前,一边开药方一边说:“南岳皇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他受尽酷刑内息全摧,此后多伤多病,不能再享常人之寿,以我的医术,可为他续命三年。”
夜千绝神色淡漠,躬身施礼道:“多谢。”
千笙从荷包中掏出一枚朱色丹药,静静放在桌上,不急不缓道:“你体内剧毒的解药。”
夜千绝怔住。
他最开始不相信千笙真的下了毒,于是变着花样折腾了几次,结果被她催动毒发吃了不小的苦头,本以为她会继续以此要挟,没想到竟如此容易地把解药给他了。
他眸光忽的一滞,伸出的手没有去拿解药,反而握住了女子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急声问:“为什么突然给我解药?难道你命不久矣?”
千笙使劲掰扯着夜千绝的爪子,刚打算扇他一巴掌,有人抢先替她出了手。
君非离身形如电,似天神一般降临,手中软剑直指夜千绝心窝,眸中迸射着凌厉寒光:“找死。”
千笙绕到君非离身前,按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先让我揍他一顿解解气。”
君非离脸色稍霁。
千笙走到狼狈倒地的夜千绝面前,对着他一顿猛踹,踹累才停下了,她原地叉腰,居高临下道:“你以为老娘不想弄死你啊!?地宫之中,你对阿离做的那些小动作,我看的一清二楚。”
与蛊傀厮杀之时,夜千绝故意将一只蛊傀推倒在正在为她包扎的君非离身上,幸亏君非离警惕才没中招。
她男人心怀大义,不在那种紧急时刻与夜千绝计较,她却忍不了,她要他付出代价。
夜千绝低笑:“我就是想让他死又如何!?”
千笙神情淡然,扯了扯嘴角,耸耸肩,无所谓道:“不如何,就是让你们这天阙城的百姓死绝了而已。”
君非离眸光一滞,神情沉肃凝重,眉头紧锁道:“笙笙,发生什么了?”
她仁爱悲悯,绝对不会做任何做戕害百姓的事情,只有可能是他人在作恶。
千笙一本正经道:“以楚文轩的能力,不可能只炼出那些威力不足的蛊傀,天阙城近来重臣频频被害,我看过案卷,可以断定这些命案出自那些炼制成功的蛊傀定之手,很显然这些蛊傀已成为夜千修手中的利剑。”
夜千绝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喘息道:“这与天阙城百姓有何关系?”
千笙靠着桌案边沿,双指合拢,轻轻叩击着桌面,眸光沉沉,不急不缓道:“残次蛊傀不足为惧,但那些炼制成功的蛊傀浑身满溢毒瘴,所过之处必有瘟疫蔓延,天阙城中已有百姓染病,若放任下去,大祸将生。”
原世界线中,蛊傀后期失控,夜千修只好忍痛将其销毁,但经蛊傀散播毒瘴造成的瘟疫已成不可挽回之势,那时能医治此病的医女阿芸早已去世,天阙城百姓因此病亡过半。
谁让她心怀大爱,见不得无辜百姓如此受害,自然要挺身而出了。
夜千绝身子摇晃,似乎马上就要晕倒,他缓缓跪地,卑微道:“请王妃垂怜,救治天阙城百姓,夜千绝听凭王妃处置。”
千笙一怔,心里微微有些震惊,她从未想过夜千绝这般高傲的人会向她下跪。
她想起后世对他的评价。
英睿爱民,中兴之主。
他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皇帝。
“我会用珍奇灵药将你炼成药人,自此你将百毒不侵,以你的血入药可救天阙城百姓性命。”
夜千绝缓缓抬起眼,淡淡道:“福祸相依,有得必有舍。”
“聪明!”千笙打了个响指,笑了笑道:“淬炼为药人的过程不但极其痛苦,而且要折损寿命,本来以你的体魄活到七老八十不成问题,可成为药人后,你顶多活到五十岁。”
夜千绝声音平淡:“何时可以开始?”
千笙道:“我需要时间准备药材,趁这个空档,你先弄死夜千修吧。”
……
八月初秋,南岳国都最好的时节,阳光和煦温暖,清风沁凉宜人。
千笙坐在石桌前捣药,她微微皱着眉,跟流空讨价还价。
“流空,你就开个外挂帮我救救天阙城的百姓吧。”
毕竟是医术落后的古代,面对如此险恶的瘟疫,想要毫无病亡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寄希望于流空身上,好歹讨个仙丹灵药之类的。
流空被软磨硬泡了一上午,简直快要疯掉,他掏出一只玉瓶扔给千笙,没好气道:“这是灵泉水,虽然根治不了瘟疫,但可以强健体魄,把它滴进天阙城的饮水中,保证不会有一个百姓死掉,可别再烦我了。”
“流空,你太好了。”
千笙吹了一连串彩虹屁。
流空心情好了些,撇撇嘴道:“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弄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