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笙的多重治疗下,君非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大为好转,夜夜安眠,情绪稳定,黑化值也降到了20。
流空看着这最后一点黑化值,如鲠在喉,撺掇道:“笙笙,你赶紧把君非离办了,消除最后这点黑化值。”
千笙嘴角抽搐,恨不得把流空炖成汤,她横眉道:“做那么美好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流空“哈”了一声,眯着眼,阴阳怪气道:“装什么淡定,你明明也急得很!”
千笙:“……”
除夕夜,雪飘万里,临近子时。
千笙眼前覆着一条红绫,被君非离牵引着朝外走去,红绫跌落,眼前豁然开朗。
琉璃碎雪中,俊美无俦的青年长身玉立,银冠束发,青丝飞扬,无垢白衫上,游丝般的金线盘绣密织着繁复的云龙纹,轻裘锦带,深袖盈风,翩然如玉,皎然如月。
她眼底微微一热,抿唇笑道:“你穿这衣服很好看。”
这套衣袍是她五年前亲手裁制,本来打算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他的,结果她却先下线了。
君非离眉眼微抬,碧波般的笑意轻轻在他柔脉的眸子散漾开,他的声音温淡若清泉。
“我曾以为永远不会穿上这件衣服了。”
千笙走到君非离面前,牵起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无比依恋道:“阿离,我以后要给你做好多好多的衣服,做一辈子。”她粲然一笑,踮起脚尖,贴在他的耳畔,吐气若幽兰,语调上挑,勾人道:“还有我们的孩子。”
君非离耳尖漫上一层浅淡的绯色,轻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掩饰着某些火热的情愫。
“只许给我做衣服。”他顿了顿,妥协道:“女儿也可以。”
千笙被逗笑了,双手搭在君非离肩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宜喜宜嗔道:“我一直想看你穿着这件衣衫在雪中为我舞剑,此时此景,最为合宜。”
君非离道:“谨遵夫人之命。”
惊鸿游龙般的身影在雪中翩然飞旋,软剑掠过之处,无数晶莹冰霜散扬凋落,美得如梦似幻。
千笙坐在檐下,提了壶灵芝酿,慢慢喝着,视线紧紧追随着君非离,双颊渐渐漫上一层酡红,眉眼间浸着浅浅醉意。
眼前雪光轻闪,东陵玉酒壶被挑走,俊美无俦的男子握着的软剑微微倾泻,灵芝酿便滑到了掌中。
“给我,我还没喝够呢!”
君非离仰头将剩余的灵芝酿一饮而尽,笑容朗朗,上扬的眉梢渗着少有的桀骜之色。
“没有了。”
“君非离,你胆子肥了!我今天就要振妻纲!”
千笙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作势要去打君非离,酒劲上头,浑身绵软无力,每一步都像踩在云彩上,脚下踩空,如一只展翅的蝶那般直直朝雪地掉下去。
君非离弃了手中软剑,大步上前,飞快地接住了千笙坠落的身子,下落的力道太大,他猝不及防地被她扑倒在雪地上,无奈叹息道:“笙笙,你喝醉了。”
她心疾痊愈后,他一直偏纵着她,几乎是百依百顺。
以后她喝酒这件事一定得节制。
千笙摇头,手探进君非离的衣衫内,寻宝一般摸索着,笑意灿然道:“醉了好,方便我酒后乱性。”
君非离怔住,千笙一如既往地直抒胸臆。
他抱着她走进屋内,将她平放在床上,转身欲去给她拿解酒的丹药,手臂却被死死拽住,回眸望去,她那双晶莹凝露的眼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怎么了?”
嗓音艰涩。
千笙嘟着嘴,撒娇道:“阿离,我想要你。”
君非离深深吸气,坐在床沿,轻轻摸着千笙的鬓发,安抚道:“今夜不行,你醉了。”
千笙嘴角抽搐,眸中流光闪烁,一把将君非离推到了床沿。
“废话真多!”
君非离眉梢抽动,反客为主将千笙桎梏住,倏而一笑道:“你可别后悔。”
仿佛是在诱敌深入那般语气温吞。
千笙扬眉,挑衅道:“永不后悔。”
不与你如此才会悔恨终身。
君非离眸光骤然一亮,含着千笙的耳垂,柔声道:“我也是。”
千笙开始晕头转向,含含糊糊道:“阿离,不许离开我。”
君非离俊美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邪魅捐款宛若修罗魔神,他缓缓一笑道:“嗯,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铺天盖地的吻袭来,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痛苦又快乐。
千笙死死抱着君非离,十指插进他的长发中,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神志不清地问:“你到底是谁啊?”
她与他,几度辗转,在不同的世界中,相爱、相依、相守,却从未了解过真实的彼此。
她永远是千笙,而他又是谁呢?
他的来时路与去时地,她一无所知,这让她这个过客如何寻觅他的下落。
你就在我眼前身畔,与我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情事,我却仍旧满心的凄惶。
君非离亲吻着千笙的额头,一路蜿蜒向下,哑声道:“笙笙,我是你的阿离。”
千笙半梦半醒地连连摇头:“不是,你不是阿离。”顿了顿,叹息一声,伸手揽住他,霸道开口:“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君非离埋首在千笙肩窝,语调低沉道:“我永远是你的,你也永远都是我的。”
千笙豁然清醒,眼中满是凶光,一字一顿,狠厉道:“记住你说的话,若有一日,你负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