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离扳过千笙的身子,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反复辗转道:“幸亏你回来了。”
千笙伸手勾住君非离的脖子,翘着嘴角道:“我知道啊,否则你也不会放任我帮助姜莹怀孕。”她戳着他结实的胸膛,轻哼一声,促狭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
君非离低头轻吻着千笙的额头,低低笑了一声,好整以暇道:“从始至终,我打的只有你的主意。”
千笙感受着君非离海潮般的深情,笑吟吟道:“阿离,如果我没有回到你身边,你会像君非杨一样吗?”
“永远不会,我宁可在对你的思念中清醒地痛,也绝不糊涂地活。”君非离深深贯穿千笙,用最实际的行动给予她最坚定的承诺:“笙笙,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不要忘了你。”
清朗晨光漏过鲛绡,温煦而柔暖。
千笙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缩在被子里揉着酸痛的腰背,咬牙道:“明明出力的是君非离,为什么累的要死不活的人是我!?”
流空凉凉道:“你都是老司机了,怎么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千笙没好气道:“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和阿离用早膳。”
君非杨惹她生气,君非离干脆利落地决定撂挑子,不干这个摄政王了,一心与她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流空撇撇嘴,开始谈正题:“我现在终于清楚你的打算了。”
千笙眯着眼道:“说说看。”
“君非杨醉生梦死,朝堂上,一直都是姜莹和君非离在角力,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真正掌控一切的仍旧是君非离,他这般隐忍筹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姜莹有执掌朝政的能力,你助姜莹怀孕,就说明你们的计划很快就要收尾了。”
流空有条不紊地分析。
千笙打了个响指,颇为满意道:“流空,你终于上道开窍了。”
流空在千笙耳边飞来飞去,怒骂道:“你们两口子也太狡猾了,把本该是你们的活儿推给别人干!”
千笙挥手扫开嗷嗷叫的流空,没好气道:“我和阿离很忙的,那些杂活就给打杂的人干好了。”
流空气的发笑:“辅佐皇帝,匡扶社稷,是杂活!?”
“当然。”千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杀鸡焉用牛刀。”
流空无语:“……”
姜莹腹中的龙胎是君非杨的第一个孩子,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皇宫中,风云再起。
在姜莹生产前,千笙决定全天候陪伴在侧,她带着池瑶一起进了宫。
姜莹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见到二人,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怔愣半晌,缓缓道:“王妃这是何意?”
千笙扯了张椅子坐在软榻旁,拉着姜莹的手,一脸恳切道:“娘娘,我来照顾你啊。”她热情介绍道:“娘娘,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新科状元,刚上任的工部侍郎池瑶池大人,放心,我们都很会照顾人。”
姜莹沉吟许久,笑了笑说:“那就劳烦王妃和池大人了。”
千笙笑嘻嘻道:“应该的,毕竟我们是妯娌嘛。”
……
若是寻常人家,添丁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落在皇宫却注定充满危险。
前朝,波云诡谲。
后宫,争风吃醋。
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千笙照顾姜莹比自己怀孕时谨慎用心一万倍,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姜莹身上,生怕一个眨眼,姜莹母子便出了差错。
晴光朗朗,御花园内,争奇斗艳。
手中奏折忽的被抽走,眼前有阴影落下。
姜莹望着面前一脸不悦的千笙,朝她伸出手,淡淡道:“把奏折给我。”
君非离虽大权独揽,但未免授人以柄,朝臣报送的奏折都会先呈给君非杨批阅,君非离长久不理朝政,批阅奏折一向由她代劳。
千笙熟练地把小山般的奏折装进麻袋扔给静立一旁的穿云,慢条斯理道:“送给君非离,让他处理。”末了,又补充道:“这种粗重活就得男人干。”
她进宫陪姜莹生产,君非离也巴巴地跟了过来,就住在离凤仪宫最近的一处殿宇中,如果不是考虑到外男入住凤仪宫会引起非议,他早就扛着铺盖卷与她同住了。
没办法,这些天,她和姜莹都是同吃同住,的确是十分冷落自家夫君。
姜莹端起一旁换为白水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淡笑道:“王妃很爱使唤摄政王啊。”
千笙坐在姜莹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理直气壮道:“男人就该任女人使唤,能被女人使唤是男人的荣幸。”
姜莹静静道:“王妃果非寻常女子。”她的目光在千笙脸上逡巡片刻,唇畔的笑容端然庄雅,宛如春日林木叶梢上坠着的一滴晶莹晨露,让人不由自主地亲近:“王妃冰雪聪慧,就没想过不依附于摄政王,潇洒恣意地过一生吗?与本宫合作,本宫可保王妃随心纵情一世。”
“娘娘,你这墙角挖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王妃,女子势弱,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在这男子为尊为天的世道中活下去。”
千笙眸光流转,问流空:“姜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思想觉悟突然这么高?”
姜莹受了二十多年的封建思想荼毒,之前再是要强,骨子里仍旧对君权男权抱有一丝畏惧,可自她怀孕后,她就从瞻前顾后的深宫妇人秒变杀伐果决的大女主,周身散发着武则天般的强大气场与自信。
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流空慢条斯理道:“君非离今日在朝堂提出改革田税、徭役、裁撤军队、开建水利等一系列措施,大大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