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摇曳,白絮轻舞,草茎折断的声音随着凉风回荡不绝。
流空还想跟千笙掰扯一下后续计划,周围的气温一点点升高,他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清楚,果断地溜了,跑之前,还不忘给她加油鼓气。
“笙笙,支棱起来!”
千笙气的要吐血:“……”
她支棱,君非离只会比她更支棱。
出神的间隙,耳垂忽然一痛,君非离惩罚似的轻咬着她。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发呆!?”
她满面通红,咬牙道:“君非离,你的君子风仪呢!?”
大片的芦苇被压倒,涟漪一般圈圈荡开。
君非离的薄唇轻轻勾勒着千笙下颌完美的弧度,哑声道:“早就没了。”
千笙紧紧按住君非离的肩膀,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她吞了吞口水,弱弱道:“回家行不行?”
最后的底线一定要守住!
室外……
这还是三个世界以来的头一回。
玩这么大,她真的很难不怂……
她多少还有一丢丢脸皮……
怀中的女子一向霸气洒脱,天生带着股浑然的高傲从容。
君非离还是第一次见到千笙这般害羞的样子,心头不由莞尔,他轻轻啄着她的唇角,坚决道:“不行。”
千笙完全处于败军之势。
“君非离,你又犯什么病啊!?”
君非离似乎笑了一下,说:“是病了。”
“哪里难受?”
千笙心头一颤,推搡着君非离,想要起身查看他的状况。
君非离握着千笙的手点向自己的心口,低声道:“这里难受,因为你。”
千笙彻底懵了,没好气道:“说话要讲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她慌里慌张地补充:“你你你……好歹让我死个清楚明白啊!”
君非离闻言,眉头微微拧紧,眼中透着丝无奈和气愤,叹息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这般聪慧。”
千笙怒道:“聪明不行,蠢笨也不行,你到底想我怎样!?做人好难啊!”
君非离额角青筋跃跃跳动,俯身以吻封堵住了千笙喋喋不休的小嘴。
……
云收雨歇,他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轻抚着她汗湿的鬓发,终于说出了近日来心情沉闷的原因。
“你明知道姜莹对我心怀不轨,我避之不及,你却天天让我与她共处在同一屋檐下,我很不高兴。”
千笙靠着君非离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衫,被他的体温与气息紧紧包裹着,感觉不到一丝寒意,抬眸望着一脸别扭的他,好笑道:“你又没吃亏。”
君非离揉着眉心,头痛道:“你的丈夫被不怀好意的女子惦记上了,你好歹有一点为人妻子的正常反应啊!?”
千笙“哦”了一声,拍了拍君非离的胸口,拉着长音道:“摄政王殿下是想我吃醋?”
君非离摇头,认真道:“若你吃醋,终归不开心,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在意我一些。”
千笙摸摸君非离的下巴,笑着说:“芸芸众生,我最在意你。”
君非离抱住千笙,双臂箍得那样紧,仿佛稍有松动,怀中的女子便会消失不见。
“熙攘人世,我只在意你。”他连叹息都是那般平静:“笙笙,你在意的人那样多,可我却贪妄且自私地希望你只在意我一人。”
千笙顿悟,君非离妥妥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相公啊!
“阿离,我得跟你好好掰扯一下。”她捋了捋思路,条理清晰地发布腹稿:“我不介意你与姜莹接触原因有三。第一,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哪一个如我这般倾国倾城、冰雪聪慧、善良可爱、天下第一优秀?姜莹和我一比简直太逊色了,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我。第二,就你这眼高于顶的性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姜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原因。”
君非离支着头,侧身垂望着一脸促狭欲言又止的千笙,目光微微闪烁:“是什么?”
千笙躬起身子,一手轻轻抚摸着君非离的双眸,一手在他心口画圈圈,扬唇一笑道:“我很清楚永生永世你的眼中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我,所以我为什么要介意呢?”
君非离目光柔徐,慢慢一笑,道:“夫人这番话令为夫甚是感动。”
千笙松了口气。
总算把毛顺好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试图逃脱君非离的充溢。
昨晚的体验虽然很新奇,但她还是想回府……
天幕之下,真的不好……
腰间一重,温暖宽广的怀抱包围了她。
君非离笑意沉沉:“可我还是很介意,所以你要补偿我。”
千笙怒骂:“你够了!”
君非离哑声道:“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三观尽碎,战果斐然,君非离的黑化值彻底清零了。
千笙扶着快要断掉的腰,心想,现在只要把世界线走完,她和君非离就可以功成身退,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暴雨瓢泼,短短片刻,便将整座都城淹没在无尽水色中。
正值早朝,至尊金殿中,却上演着一场禅位的好戏。
群臣们对着高座上干枯萎靡的君非杨不停死谏。
陛下好不容易上一次朝,颁布的第一道诏令居然是册封孟贵妃之子宣王为太子。
君非白冷冷道:“宣王是陛下唯一的子嗣,立他为太子有何不可?”
群臣们哑然无语。
立唯一的子嗣做太子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