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笙循声望去,慢吞吞地转了转眼珠,口气随意道:“看不出来吗?我在跟我的小可爱打情骂俏啊!”
裴隽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他大步向前走去,拄着拐的左腿因急促的行动愈加颠跛,一把将流空掼到地上,冷冷道:“滚,别碰她。”
流空被扔的眼冒金星,奈何千笙的眼刀太过犀利,别说向裴隽还手,就连还嘴都是不可能的,他可怜兮兮地爬到千笙身边,抓着她的裤脚抽抽噎噎。
“小姐姐,我好疼,这人是谁啊?”
千笙翘着二郎腿,眸中一片冷漠,毫无感情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摸摸流空的小脸,疼惜道:“没事,姐姐一会儿带你去血拼,好好安抚安抚你受伤的心灵。”
裴隽深深吸气再吸气,竭力保持平静,指着流空道:“叶小姐,他只是图你的钱,对你没有真心。”
千笙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眉眼浸着一层薄薄的嘲讽,漫不经心道:“玩玩而已,要什么真心?”她以手支颐,仰头望着裴隽,唇角微微勾起,慢慢说:“图我的钱,也比对我一无所图好,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求一晌痛快贪欢罢了。”
流空谄媚道:“小姐姐说得真好。”他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笑着朝裴隽招手:“小哥哥,要不你跟我一起伺候小姐姐吧,放心,我很大度的,绝不会吃醋。”
裴隽一把拉起千笙,沉声道:“跟我走。”
千笙狠狠甩开裴隽的手,冷冷道:“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忍到现在纯粹是为了不影响好心情,裴隽,你别得寸进尺。”
说完,拉着流空就往楼下走。
流空嚷嚷道:“小姐姐,把他一个人留下,万一他偷东西怎么办?”
千笙无所谓地讥笑道:“他连我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我工作室的这些破烂?”
裴隽想要追,但千笙和流空走得太快,他的腿脚又不利索,踉踉跄跄地出了工作室,两人早就不知去向。
她想一晌痛快贪欢,好,他陪她。
……
帝都最有名的私房菜馆内。
千笙正在享受美食,一脸没心没肺的吃货模样,她瞅着旁边眼神叵测的流空,皱眉道:“你拉着一张脸是几个意思?不就是让你当一回小白脸工具人吗?至于这么不高兴吗?”
流空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么一闹,幸福值清零不说,黑化值直接涨到了90,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小白脸、软饭男、工具人……
这些他都可以忍!但黑化值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忍!
五分钟,千笙只用了五分钟就让黑化值直接从0攀升到了90,她这是刺激裴隽还是刺激他!?
千笙软硬不吃,感慨道:“果然,越是温柔无害的人,越容易黑化疯批。”
流空欲哭无泪,赔笑道:“好笙笙,你点到为止,赶紧把裴隽洗白吧!”
在刺激下去,他真的怕裴隽会彻底黑化导致小世界崩塌。
“叮——”
铃声响起,是宋锦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听筒中传来宋锦的声音。
“朝朝,快来花店,我被倒塌的花架砸伤了!”
千笙眸光一凛,镇定地问:“打120了吗?”
宋锦似乎迟疑了一瞬,声音发紧道:“打了,打了,但是救护车现在还没来。”
“流空,查查宋锦现在的情况。”
千笙敏锐地捕捉到了宋锦的不对劲。
流空道:“裴隽正在花店里,而且他还跟宋锦摊牌了。”
千笙“哦”了一声,接口道:“裴隽求宋锦把我骗过去,宋锦十分不仗义地叛变了。”
流空幸灾乐祸,放声狂笑道:“笙笙,你也有被偷家这一天啊!”
千笙:“……”
一小时后,Ceres花艺馆。
宋锦望着神情冷淡的千笙,歉疚道:“对不起,朝朝,我不该骗你。”她长出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两个明明都喜欢彼此,却成天相爱相杀相互伤害,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什么误会说开就是了,谈个甜甜的恋爱不好吗?”
千笙理解宋锦的苦心,也不欲怪她,只是说:“小锦,你先回避一下,我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Ceres花艺馆由一扇双开平推玻璃门前后分隔开来,前厅是商铺,后厅则是教授花艺课的教室。
千笙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看都不看裴隽一眼,冷冷道:“千方百计把我骗来,裴先生有何贵干?”
裴隽长身玉立,隔着原木长桌凝视千笙,卑微道:“朝朝,我错了,对不起。”
千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恍然无措的裴隽,淡淡一笑,说:“我隐瞒身份与你互通书信,也算是欺骗了你,咱俩扯平了。”她忽的一顿,好整以暇道:“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与你通信的人是我。”
虽然知道马甲迟早会掉,但她还是做好了充分工作,平时给他写信都是用她的字迹,而不是原主的。
裴隽嚅嗫着嘴唇说:“信纸上有你的体香,收到第一封来信时我便知道是你。”
千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惊愕地望着坦白从宽的裴隽。
如果不是他性子温柔腼腆,她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变态!
她扶额,微垂的手掌覆住了一脸的懊丧,咬牙切齿道:“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可以!”
尴尬地脚趾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裴隽鼓足勇气道:“我要做你的男人。”
千笙撑着下巴,眯眼道:“哪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