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上,坑洞、刀痕交错纵横。
裴隽又一次摔在寒冷的冰面上,他跪趴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令他一时无法起身。
他神情懊恼地盯着冰面上自己的倒影。
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成功了。
一双温柔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他愕然回眸,入目,是一张清丽绝伦的无双容颜。
“笙笙,冰上冷,我送你回宿舍。”
两个人就这样缠绵而亲密一同跪伏在冰面上。
千笙狠狠戳了两下冰面,恨恨道:“叫你让我家隽隽摔跤,我戳死你!”她将手紧紧贴在冰面上,感慨道:“我终于能完整地感受到你的世界了。”
裴隽挣扎着站起身,双臂紧紧揽着千笙,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笑了笑说:“你感受到什么?”
“你就跟这冰面一样,哪怕遍布疮痍满是伤痕,依旧干净、纯粹、圣洁。”千笙捧着裴隽的脸,眸中流光溢彩,粲然道:“冰面是你的盟友也是你的对手,而你是冰上的王者,它永远都会拜服在你脚下。”
裴隽说:“冰上王者也好,花滑神明也罢,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骑士,护你一生无忧,予你一世喜乐。”
一声轻咳打破此刻情意浓稠的气氛。
布莱恩走上前,望着这对相拥的恋人,很煞风景地开口道:“裴,我的冰场是用来训练,不是帮你谈恋爱的。”
裴隽抱歉一笑:“教练,对不起,我马上就去训练。”
一向冷酷严苛的布莱恩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青年,难得软了心肠,可语气依旧无情漠然:“你刚才落冰失败,是因为没要调整好重心,今天加练两小时的平衡力训练。”
裴隽二话不说继续去训练了。
千笙站在场外,双手搭在蓝色的隔离板上,十指在隔离板上抠出深深的印痕,她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计可施的懊恼。
“流空,有没有别的训练方法让裴隽快速无痛地完成4A?”
流空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千笙,没好气道:“花滑运动员摔冰那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裴隽要完成的可是无人成功挑战过的4A,他摔这几下已经很轻了,而且布莱恩的训练方案很完美,他要想成功完成4A,那就只能往死里练往死里摔。”
千笙嗷嗷叫唤:“那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裴隽自虐吗?”
流空摆摆手,老神在在道:“笙笙,人生本就该经过千锤百炼,这些都是裴隽封神路上的考验。”
千笙气的狠狠踢了一脚隔离板。
考验个头!明明是那个狗天道心理变态又缺爱,所以就折磨她男人来泄愤。
暮色四合。
宿舍里,两人盘腿对坐在床上。
千笙心疼地看着裴隽脸上的擦伤,虽然有她的医术保驾护航,他在训练中没受什么重伤,但磕磕碰碰还是免不了的。
她鬼哭狼嚎:“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护的跟命根子一样的男人,现在却伤痕累累,都怪那该死的4A。”
裴隽被千笙可爱到了,他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慰道:“是我自己太拼命才会受伤,跟4A这个技术动作有什么关系?”
千笙撒泼打滚,嗷嗷叫唤道:“不管,不管,就是4A的错,谁让它难度那么高。”
裴隽忍不住笑出声,揽千笙入怀,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樱唇,温柔道:“好好好,全是4A的错,不气了,不气了。”
千笙撇撇嘴,问:“隽隽,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花滑运动员?”
以他的能力,无论在哪个领域都会是绝对的王者,为什么非要选择运动员这样伤损压力极大的职业?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笙笙,当年那个绑架我的女人不但对我百般凌虐,还逼我刺伤了很多爱护我的人,甚至对我下药想要对我行苟且之事,被救出来后,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肮脏,很偶然一次的机会我接触到了花滑,穿着冰刀徜徉在冰面上时,冰是干净的,风是干净的,阳光是干净的,仿佛将我身上的血腥和污秽也洗清了,最开始是为了抚平伤痛,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花滑。”
裴隽的语调平静的毫无波澜,仿佛那段伤痛的过往完全与他无关。
千笙实在不愿意继续这个痛苦的话题,仰起身子轻轻舔了一下裴隽的喉结,眯着眼,逼问道:“我和花滑,你更爱谁?”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只爱你,最爱你。”
裴隽的唇缓缓落下,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
这样温柔的夜仿佛永远不会有天亮的那一刻。
……
两个月后,外训结束。
裴隽和千笙返回华国,赵轶特地给裴隽放了两天假,结果被千笙给拒了,直接把人甩给了赵轶。
训练和谈恋爱不冲突。
再说了,她都被他缠了这么久,真的有点烦了,她要独自美丽。
她的英雄事迹广为传扬,连带着云裳羽衣和ice feather的关注度都攀升至了行业顶峰,工作量也急剧增加,她一回归,就被工作淹没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住进了裴隽家里,可以每天和裴隽睡到一堆儿,训练辛苦,可他仍旧将她照顾的周到妥帖,大事小情一手包办,她只需负责享乐工作,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五月初夏,晚间已有切切蝉鸣。
缠绵过后,卧室内散着如兰似麝的狂热气味。
千笙靠在裴隽光裸的胸膛上,浑身香汗淋漓,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微眯着眼道:“这几天训练还顺利吧?那个林斐然没给你使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