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脑给出近乎谎言的回答时,身体竟是丝毫也不感到违和,真的没再因为降雨而不适。
细想一下,从出旅店到现在为止的五个小时,他竟然没再打一个喷嚏。
「同化」!
电光火石间,夏洛克冒出这个猜测,背后升起一丝寒意。
是因为淋雨吗?还是待在印斯茅斯的时间越长,人就会被悄无声息地被改变?意识思维是不是被一点点侵蚀?
扎辫男对回答很满意,“很好,看来您很适应这里的环境。您真心喜欢印斯茅斯,必然会获得轻松愉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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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脚链的倒计时没有停止地变动着,这一刻变为「44:00:58」。
柯莎在旅店待了三小多时,将手上的书籍报刊都看完了。
文字记录涉及马塞诸塞州与美国东岸的很多方面,但只字不提「印斯茅斯」。
这点很奇怪。尤其在几本书中撰写了波士顿的商业情况,包括对渔业数据的分析。
比如提到“波士顿龙虾”不是产自波士顿,多数来自缅因州。之所以得此别名,因为波士顿是美国东岸的集散转运中心城市。
波士顿转运的海产品品种繁多。综合多本书的数据,能够清晰追溯海产品的不同产地与销售地。
然而,印斯茅斯榜上无名。
从印斯茅斯坐马车,一天能到波士顿。
两地距离不算远,小镇又以渔业为生,它的名字怎么不在波士顿的渔业综合清单上。
书店店主说小镇卖出过高品质的珍珠,所以不为精美的贝母折扇惊艳。对此,也没有一本书记载了相关历史。
印斯茅斯似乎隐身了。
柯莎越发怀疑小镇的收益来源。
再看旅店内部装修非常华丽,那意味着造价不菲,本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下楼主动试探老罗宾森夫妇。
第一眼就觉得这对男女长得很有夫妻相。
柯莎以准备定居但不知道找什么营生为借口,咨询起了印斯茅斯的渔业情况。
今天下船,看到水手们的渔网是空的。
据悉是昨天上午先去波士顿卖了鱼,再转道纽约去接了私奔情侣回印斯茅斯。
柯莎询问老罗宾森夫妇,小镇渔夫们都能捕捞哪些鱼类,大致又能卖出什么价格。
老罗宾森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他以从前作渔夫的经验,细数一年四季从印斯茅斯出海能捕捞到哪些海鲜。
柯莎默默对照波士顿相关收购数据。以那些鱼类的收购价,可以维持小镇渔夫温饱,但要修建这座豪华装潢的旅店必须有一笔飞来横财。
老罗宾斯太太补充:“十六年前,我们捞到一只品相很好的红珊瑚。卖出高价,然后开了这家旅店。”
“红珊瑚?”
柯莎疑惑更深。
通过阅览大量书刊,发现印斯茅斯以外的社会与她对19世纪的认知相同,历史发展、水文地理、科学发明等与她的世界一致。
红珊瑚的主要分布区域不包括北美东岸,多么离奇的概率才能在这里捞到红珊瑚?
柯莎:“是在印斯茅斯附近海域捞到的红珊瑚?”
老罗宾森夫妇点头。
柯莎倍感不可思议。
罗宾森还理所当然地说:“其实,您完全不用为生计发愁。在印斯茅斯住下就明白了,这里被神庇护着。
像是宝石级红珊瑚、孕育大珍珠的贝类、昂贵的海螺珠等等,小镇渔夫总能幸运地捕捞到它们。”
柯莎一个字也不信。
哪有仅凭幸运就一夜暴富的好事。如此高概率地捕捞到稀有海洋珠宝,势必要付出某种代价。
现在她可以完全确定印斯茅斯镇的财富积累使用了异常手段。
罗宾森太太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中午没见您点餐,晚饭要吃点什么?”
柯莎从船上醒来后,一直没有口渴与饥饿感。很不正常,可现在带来了便利。在诡异的印斯茅斯,真不想吃东西,就怕病从口入。
她却非常自然地回答:“您按自己的安排做菜就好。留两份,等会我与西格森在房里吃。”
饭菜送来后,可以悄悄处理了。
罗宾森太太瞧了一眼挂钟,“那好,一会我去准备晚餐,大概晚上七点左右开饭。”
时钟指向15:28。
柯莎起身告辞,现在能100%确定今天下午的平静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礼服裙不适合高强度运动,要把新买的便装清洗烘干,才能灵活行动。
计划今夜去看一看晚上的印斯茅斯有没有异样?
不知道“西格森先生”有无收获。下楼前去敲门不见回应,发现客房门锁处夹了一根黑色发丝,他应是出门后尚未回来。
雨停后,天空放晴。
万里无云,太阳渐渐西沉。
落日余晖绚烂似梦,似打翻了调色盘,将天空渲染成一幅瑰丽多姿的画。
洗完衣服又简单洗漱后,柯莎站在窗台边,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往来人群。
镇民都不急不缓地在晚霞中散步,无法在任何人身上找到紧迫感。
越看,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这里定居就能远离枪林弹雨与明争暗斗,活得简单又平静。
不对!
她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真是路易十六去协和广场——没有头脑!
柯莎为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