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两个字一出口,许时悬所有的意见全都消弭了下去。
他从前隐约感觉到在他之前程愿应该是没和别人谈过,只不过他从没问过。
如今听程愿亲口说来,感受到底是不一样。
原本许时悬就像一个快要濒临爆炸的鼓胀气球,如此一来,倒是悄无声息地瘪了下去。
许时悬翘起嘴角:“你就拿捏我吧。”
程愿不过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这一生经历单薄,与人建立的亲密关系少之又少,而许时悬是少数人之中最为亲密的一个。
所以程愿一开始才不想和许时悬之间复杂化,可如今看来,也还是分说不清楚了。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舍不得分手,却也没法再往前走。
而许时悬却不清楚程愿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捏住程愿的下巴,将程愿的脸都捏得嘟了起来,他跟程愿说:“那以后跟我好好过,不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
程愿嘟着脸点头:“好。”
既然都已经答应下来,那许时悬自然就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不放的道理。
可这事儿差点给他造成心理创伤了,许时悬总觉得不太得劲,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也十分有损他的威严。
于是他又还是板着脸跟程愿说:“但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还生气呢。”
程愿握住他的手问:“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许时悬也没想好,偏开眼才不看他卖萌的脸:“没想好,看你表现。”
程愿失望地应:“……那好吧。”
应完便准备站起身。
许时悬连忙拉他:“你干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你至于这就要走吗?!”
程愿表示冤枉,无辜地说:“我去给你做饭,表现一下啊。”
“哦。”许时悬这才明白是自己反应太大,讪讪松开了手,不太习惯地指挥,“去吧,记得做我爱吃的。”
程愿看他一眼,默默走进了厨房。
其实两人在一块儿这么久,程愿拢共也就只有当初搬家那顿乔迁宴才正儿八经地给许时悬做过一次饭。
他上哪儿知道他爱吃什么。
于是做饭的时候还是家里有什么他就做了什么。
好在吃饭的时候许时悬什么都没挑剔,默默地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末了还要装模作样地跟他说:“很好,看来是有把我的喜好放在心上。”
程愿:“……”
程愿抿着笑,没敢在许时悬面前笑出声来。
饭后程愿又相当积极地给许时悬洗了水果,正是前天许慕冬提过来的葡萄和杨梅。
还好一直放在冰箱里,到现在也还算新鲜。
许时悬像个大爷,坐在沙发上使唤程愿:“喂我。”
程愿把葡萄剥了皮,听话地送到许时悬唇边。
结果许时悬这个骚东西,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含住了程愿的指尖,甚至还似有若无地咬了一下。
下一颗程愿就不想喂他了,他却掀着个眼皮直去瞅程愿,眼神似在幽幽控诉。
程愿没办法,只能又继续喂他。
好不容易结束这场折磨,结果又要陷入下一场煎熬。
程愿先洗完澡,头发都要擦干了许时悬才进去。
但许时悬刚进去没一会儿便在里面喊说他没带睡衣。
程愿看见他放尾凳上的睡衣,敲了敲门进去,他原以为许时悬在淋浴间里,说他把睡衣放架子上了。
结果衣服放下还没来得及转身出门,身后的浴室门便忽然被关上反锁。
程愿一回头,便见许时悬竟然就站在门后,只下身裹了一条浴巾,露出块垒分明线条明显的上身,头发湿湿耙向脑后,看起来又帅又欲。
许时悬步步逼近,直把程愿逼到浴缸附近。
许时悬右手一抬,在他身后打开热水开关,热水潺潺而出。
“接下来,要怎么表现?”
程愿在浴缸边缘坐下,他抬眼,眼中也像是沾染了水汽似的,略显朦胧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许时悬。
从前两人做什么,一直都是许时悬主导,程愿在这时候从来没想过要主动服务些什么。
他没有这种经验,也没有这种意识。
如今经许时悬一提,他才觉得他之前好像是过于享受了一些。
程愿想了想,缓缓向前,就着这个高度,向前轻轻吻了一下。
许时悬周身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程愿问:“这样,可以吗?”
……
浴缸里横波荡漾,程愿虽然自小在海边长大,一旦入水就像一尾自由自在的鱼。
可再好的水性也禁不住岔气和呛咳。
敌方的实力也比他预估的要强大得多。
程愿好不容易结束战斗时,憋得脸都红了,腮帮子也酸得不行。
他湿淋淋地就想往浴缸外爬。
身后的人却像一株水草,牢牢地缠住了他的脚腕。
程愿回头,颇为苦涩地看向对方。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对方无情的裹挟。
……
次日一早,程愿原本应该继续找着机会表现,但昨夜那场教训他吃够了,便摆烂地想,随便吧。
今天他也不打算去蓝成了,于是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会儿。
却不想这身还没翻圆乎,就被人挖了起来:“起床,跟我去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