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又变了一点。
大概和他眼里的希冀有关，也和他包裹在头顶的绷带有关。
昨晚上的大战，洪刚司令上了战场，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甚至就此成为了东北军衰败的转折点。
穆军长也上了战场，顶在前面，精心培养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在他眼前牺牲，他也受了伤，等会儿还要去参加葬礼。
这些高官将领没有躲在后面，他们也在战场，也上了前线。
他们没有董司令那巍峨的后背，让人振奋的光环，但他们始终和将士们同在。
这样的世道，所有人活着都不容易。
挑战者的荣华富贵，是用命拼来的。
高官将领靠的也是一场场战役，踏着暗兽的血肉，一路砥砺前行。
卫焕握上了穆军长的手。
很暖，手心里有汗，似乎很紧张。
“卫焕，咳！”穆军长醒了醒嗓子，轻拍卫焕的手臂，“你昨天把星兽皮给董司令的太及时了，要不是我方五级车的通知响彻全场，暗兽领主那边的第二轮进攻就又要来了。
五级车的战斗力，真的和四级车天差地别。以前困扰我们的族群，现在摧枯拉朽，很快我们就能组建大量的五级车队。
在这件事上，我必须要谢谢你。”
“我该做的。”卫焕敛眸，想了想说：“葬礼我可以参加吗？”
“行，当然可以。”
……
京城西郊，有大片皇陵，就是临近的空地，都是公认的风水宝地。
东北挑战军成立后，就将那些圈地的围墙给推了，画出一片片的空地来，建成了大片的烈士陵园。
陵园以自然山林为依托，绵延数里。山丘叠绕，松柏高耸。沿路灌木成林，绿茵如毡。
上午高升正是耀眼的太阳，洒落在这八百多的墓碑上，耀出粼粼的白光，无法自控的垂泪。
穆军长带了1000多人，来为三千烈士送行。
他们中间，唯有老杭得有骨灰，其他人全都是空荡荡的衣冠冢，里面只装着生前的一套衣服。
挑战世界强迫两个位面战争，最后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12声的礼炮，从山的背面接连响起，轰隆隆像是将天炸了窟窿。
雨水与哭声交汇在一起，穆军长站在烈士碑前，深深鞠躬，祭奠英魂。
卫焕和穆重在人群里。
卫焕穿着挑战大学的军团常服，和穆重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但肩膀上没有穆重的上尉肩章，以及那绣着东北军的胸章。
深深的鞠躬，久久的，才再次直起身来。
卫焕望着不知何时暗沉沉的天空，这样悲伤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完成了入陵仪式，穆军长没有长留。
但离开前，他特意找到穆重和卫焕说：“洪司令昏迷不醒，大战场暗兽虎视眈眈，董司令也还等着我安排人去打五级车，我就先走了。”
随后，他看向卫焕，抬手抓住卫焕的肩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他挤出笑容：“穆重就拜托你照顾了。”
卫焕点头，没有给出穆军长想要的答案，他还没有想好。
穆军长的眼眸确实黯淡了一丝，但也一如他的坚持，走的快而坚决，没有丝毫强迫卫焕的意思。
既然已经说开了，就要给人思考的空间。
东北军真的很需要天才的加入，他也希望儿子能在身边。
可即便如此，他也做不出恩将仇报的意思。
若卫焕不是想明白了，不是自己愿意过来，早晚还会成仇的。
他对卫焕，是珍惜人才，也有爱屋及乌，总之两个孩子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眼看着穆军长真的带着人，呼啦啦就走了，
卫焕一时间竟有点迷茫。
好像，也不是特别想去西南军了。
记忆里，西南军一直很强很强，是顶在最前面，大夏最坚硬的盾牌，坚持到最后一刻才碎裂崩散。
有他没他，似乎并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反倒是东北军这边，突然就有点放不下了。
只要一想着未来那一场场，时不时就传来的东北战败的消息，他就心塞。
不过这份动摇，和他一开始的想法截然不同，未免自己后悔，他想，他应该冷静一下。
“回挑战世界吧。”卫焕说，“我想把2级和3级的公路挑战完成，毕竟追不上大部队，我们就算决定了去哪儿也没用，也参加不了大战场。”
穆重点头：“也行，不过这次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进战场。”
他想了想，提议：“可以去我家，也可以找刘晓天，让他在基地里给我们安排个挑战室，这次保准不会有人再打扰我们。”
卫焕想想：“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穆重眨了下眼，指指脚下，“现在，马上，立刻，原地进入。得英魂庇护，我看谁那么不要脸，敢在这里闹。”
“好想法。”
卫焕拿出手机，和同样拿出手机的穆重，同时按下了【返回家园】按钮。
……
“十……九……八……”
“三！”
“二！”
“一！”
随着倒计时的来临，像是被封印的空间，第一次生出动荡。
灰蒙蒙的雾气翻卷着，接着像是开天辟地一般，一道光乍现的瞬间，将整个世界横切成了天与地。
继而光芒碾压下来，耀的人眼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