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到博物馆,一直到下午闭馆,两个人才将将看完古代展厅。
随便吃了点饭,就被揪去做妆造拍先导片。
他们要录的这个节目叫《究古·吉光片羽》,先导片内容不多,就只拍几个他们在展柜前和文物对视的镜头。
巫澄有点懵,但昨天宋泊简提前和他说过,现在宋泊简也在身边,他也就很听话的跟着去做妆造,又跟着去拍先导片。
离开时经过文创区,眼看那些精致器具现在缩小无数倍出现在自己眼前,巫澄根本走不动路,每一个都想要。
宋泊简也不阻止他,想要什么就都买了。
抱着无数文创满载而归。
晚上吃完饭,宋泊简回房收拾柜子给巫澄放他的文创摆件。
这边巫澄并没有看桌上的摆件,而是默默打开电视,在自己先前看的那些课里认真寻找。
他正找着呢,奶奶洗漱完走过来,站在沙发边和他一起看电视。
身边多了个人,巫澄有点不自然,又按了两下按钮,还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课程,就默默放下遥控器。
往旁边挪动,把正对着电视的位置让出来,他才抬头看奶奶。
宋泊简昨天说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奶奶看着沙发上很明显紧绷的人,沉默两秒,拿出自己的老花镜带上。
她在巫澄身边坐下,拿起遥控器,问:“想看什么?”
巫澄能听懂这一句,但没想到老人会突然问,有点不敢相信似的,把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奶奶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才看到他伸出手,从桌子上翻出一本书。
是一本历史书。
想到儿子儿媳的工作,再想到今天少年在博物馆呆了一天,奶奶心情些许复杂。
手指小心翼翼戳到文物图片下面的标记,那一串不知名的奇怪符号。
巫澄曾在各种地方见到过这种符号,甚至那个可以联系到宋泊简的奇怪小块块,每次运作起来,宋泊简名字底下,就是十几个这种符号。
巫澄始终不认识,他猜测那是数字,之前没着急以为可以慢慢学。但今天去看那些古物,底下的牌子上除了字,就是这样的符号,半知半解的猜测可能是年份,巫澄就想尽快学会,以便清楚现在距离自己的时代过去了多久。
奶奶没看到他手指戳到的数字,以为他想上历史课。
在宋泊简找到的这一系列早教课里寻觅一番,告诉巫澄:“没有历史。”
巫澄没听懂后面两个字,茫然看奶奶。
奶奶对上他呆呆的目光,耐着性子解释:“历史课对你现在来说太难了,你学不会,先学语文吧。”
这一长串更是听不太懂,巫澄努力思考。
奶奶看他板着小脸的样子,也有些为难,把遥控器放在一边,揣着手等巫澄说话。
等宋泊简从房间走出来时,就看到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比一个沉默。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都看过来。
奶奶松了口气,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轻车驾熟的宋泊简:“他想上历史课,你给他找找。”
历史课?
宋泊简看向巫澄,无声询问。
巫澄怯怯伸手,又指了指书上的数字。
宋泊简了然拿起遥控器,告诉奶奶:“他想学数学。”
奶奶不说话,默不作声看宋泊简找到数学课,又给巫澄拿来本子铅笔橡皮。
依旧是粉红熊,夸张幼稚的声音。举着苹果橘子饼干,循循善诱。
宋泊简和奶奶一左一右坐在巫澄身边,看他认真听课,时不时拿着铅笔在本子上写数字。
九点多奶奶就困了,去烧水吃药,就回房间了。
那边门刚关上,沙发上的巫澄就几不可查的松一口气。
电视上粉红熊一如既往询问:“现在篮子里有几个苹果啊!”
巫澄认真数了数,小声:“六。”
然后在本子上写下“6”。
可能是先学了拼音,现在写6也不会很好的拐弯,要么写成b,要么就是弧度太明显像一个小漩涡。
奶奶已经回去睡觉了。
宋泊简坐到巫澄身边,握住他的手,带着写了个6。
就是个很正常的6。看上去和电视上粉红熊展示出来的一样。
巫澄看着本子上那个格外正常的6,偏头看宋泊简。
眼神太专注认真,宋泊简愣了下。
握住少年的手心似乎还留着刚刚的触感,柔软微凉,像沾了露水的花瓣。
他询问:“怎么了?”
巫澄默不作声,指了指本子上刚刚的其他数字。
除了标准椭圆形的零、竖直的一、相对规整的四和七,其他的数字都写得很丑。
宋泊简失笑,又坐回去,握住他的手,一个个写过去。
手心里的花瓣乖乖顺从,染上自己的温度,露水蒸发,花瓣也好像要被揉碎在掌心,染上粉红。
几个数字写完,宋泊简松手,看巫澄默不作声练习。
十个数字,他每个都写好几遍,一边写,一边小声念着。
零是零,一是一,零放在一后面就是十。以此类推,两个零就是百……
巫澄不确定对不对,但脑子却飞快把家里柜台日历上的年份和博物馆玉佩前介绍牌上的年份做了减法。
一千六百五十三。
不是天,不是月,是年。
巫澄攥紧手里的铅笔,好一会儿,从零开始,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