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在鸦岭镇东,明天我带你去看。”
巫澄不自觉攥紧拳头,问:“那南初……”
“南初是之前的一个国家,幼清墓出现后根据墓志铭推测出来具体都城位置,就在这里。十年前这里要建地下步行街,项目挖得深了一点,挖出来南初都城遗址。但这里是县城中心,如果开掘出来影响
() 现在居民生活,就又回填了。步行街也没建成,好像建了个小型文化广场,你想看我们明天去看。”
睫毛微颤,巫澄有种明知是在刻舟求剑却还是忍不住强求的笨拙。他点头:“好。”
洗漱完躺在床上依旧有些恍惚。
巫澄闭上眼胡乱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当初南初的事情,一会儿是现在的金沙县。一会儿是巫守财,一会儿是宋泊简。想着想着,听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另一张床上的宋泊简问:“睡不着吗?”
巫澄睁眼,看旁边宋泊简的轮廓,小声:“嗯。”
宋泊简轻叹:“那怎么办呢?”
房间实在是太安静了,这一声轻叹在寂静夜晚显得很是温柔。好像有一弯月亮幽幽悬挂,月华亘古不变,无声照在巫澄身上。
被挤在枕头上的耳朵莫名开始发热,巫澄跟着宋泊简发问:“怎么办啊?”
他忍不住又开始拨弄手里的玛瑙手串,听到玛瑙珠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这才稍微觉得自在一些。
宋泊简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想了想,问:“要听睡前故事吗?”
巫澄问:“什么睡前故事?”
宋泊简想了想:“很早很早之前,有个王子,他想娶一位真正的公主为妻……”
他干巴巴的给巫澄讲了豌豆公主的故事:“最后,王子和豌豆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房间里恢复寂静无声,巫澄一言不发长久沉默,只剩两道平稳的呼吸。
直到宋泊简以为他睡了,才听到他软乎乎开口:“然后呢?”
宋泊简被他这回马枪似的追问弄得一愣,说:“最后他们在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巫澄默了两秒,不好意思:“哦。”
他刚刚听了一会儿,但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个故事很没意思。他首先不理解王子为什么一定要娶公主,又不理解为什么公主会单独夜晚出行,更不理解王后为什么要用豌豆验明正身。这个故事无趣又无聊,他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出声,只是听宋泊简说话的声音。
宋泊简说话的声音比这个故事有趣多了,低沉悦耳,好像悠扬在耳边的乐曲,让巫澄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曲调。
没想到这个故事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么无聊的故事,甚至都没能让宋泊简多说两句话。
好在宋泊简也意识到巫澄的无甚趣味,问巫澄:“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巫澄其实很想听宋泊简说南初的事情。但又怕现在听了,晚上真的会因为情绪激动睡不着。于是转移话题:“你每天都在看什么啊?”
宋泊简看手机的频率不高。但毕竟巫澄不会玩手机,平时手机就是个摆设,现在不看粉红熊早教课之后,手机就是个移动围棋棋盘,只用来下围棋。对比之下宋泊简好像经常在看手机。
他不避着巫澄,但巫澄也真的不知道宋泊简每天在看什么。
宋泊简沉默:“看新闻。”
看国际局势和时政新闻,提前预习开学后的部分专业内容。他挑了些觉得巫澄可以听明白的讲了些。
但巫澄听不明白,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津津有味:“然后呢?”
宋泊简讲了会儿,意识到巫澄的心不在焉,轻叹气。
巫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发热。他刚想说自己不听了,如果宋泊简困了的话就可以先睡,就看到宋泊简对着他拍拍床:“过来。”
巫澄掀开被子,甚至没来得及穿拖鞋,就扑到宋泊简的床上。
宋泊简往后退,把位置让出来。巫澄自然躺在刚刚宋泊简躺过的地方。
扯过被子给少年盖上,宋泊简轻拍少年后背,轻声:“睡吧。”
隔着被子,手掌轻拍在自己背肩,手腕上三圈玛瑙珠子碰撞,发出细微好听的声音。巫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平静下来,什么都忘到脑后,只听着这个窸窣声音,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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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泊简认真问身边巫澄:“你要不留在酒店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巫澄本来还正在吃饭,闻言马上喝光最后一口豆浆,鼓着腮帮子朝宋泊简摇头。
好像生怕宋泊简嫌自己吃饭慢不等自己一个人走了。
少年腮帮子鼓鼓的,嘴角沾着豆浆液,眼里带着着急。
宋泊简抽出纸巾擦去他嘴角的污渍,无奈:“不用着急,我现在不走。”
巫澄自然就着宋泊简的手擦去嘴角沾上的豆浆,小声和宋泊简商量:“我和你一起。”
他其实也不想见到巫守财他们。
一方面因为巫守财曾经打过他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另一方面因为自己不是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而巫守财和原身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巫澄也怕他们会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但更不想让宋泊简一个人去,上次想到死去的养父母,宋泊简就很不开心了,现在因为自己再回到这里,巫澄不想让宋泊简一个人面对他们。
宋泊简知道少年在顾虑什么,安抚:“我不会再让他们对你做不好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
巫澄点点头。
吃完饭两个人就自然往外走,巫澄以为会是像一开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