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巫澄就蒙了。
现在的这具身体真的康健无虞,不仅不用像上辈子那句身体一样每日用汤药吊着,平时被宋泊简用心养着,也没什么小病小痛。就算头天走了太多路累到,酣睡一夜,早上醒来也都是神清气爽的。
可这次,他一睁开眼,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蹂躏一整晚的玩偶娃娃,身上没一处如意的。
昨天夜里醒来也只是腰腿酸痛,被宋泊简涂了药揉了那么一会儿,酸胀渐消。他以为好了的。
可现在不仅是腰腿酸痛,就连后背甚至是胳膊,也都是疼的。他觉得自己昨天夜里变成了个面团,被揉圆搓扁一整夜,才会这么难受。
半个身子还歪在鲸鱼玩偶上,他想坐起来,但浑身酸疼没一丝力气,居然坐不起来。强撑着举了举手臂,就觉得手臂肌肉酸痛,手肘和手心的擦伤针刺似的刺痛。
宋泊简洗漱完回来,就看到床上破布娃娃似的少年。他躺成大字型,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眼神沉痛。
“醒了?”
听到声音,少年才回了神,依旧是躺着,微微侧头看他,透亮眼睛委屈巴巴的:“疼。”
这种肌肉使用过度的疼短时间内没办法消。
宋泊简拿着药油跪在床边,给他捏了捏胳膊腿的。看舒缓了一夜的白皙软肉在自己手心里染成一层油光,一宿没怎么睡好的身体又不由得他做主,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
因为肌肉酸痛,巫澄在家休息一天。没去姥姥学校,也没跟着宋泊简去他们学校玩。就躺在家里床上,抱着自己的玩偶看网课,看着看着就捏捏自己的胳膊和小腿。
上辈子再怎么疼也熬过来了,现在不过就是骑了会儿自行车肌肉酸痛,就受不了了。
还要让今天明明有课的宋泊简大晚上给自己揉。
偏偏一想到宋泊简,就想到昨天,还有早上宋泊简给自己揉腿的力道,几乎要把自己和药油一起融化的温度……
越来越娇气了。
下午不那么疼了,又撑着去姥姥学校,想趁热打铁把自行车赶紧学会。
把自行车推出来一看先愣了。
被撞成三角形的前框回复了方圆形状,丝网还有些扭曲,能看出被撞过的痕迹。
现在里面放着坚硬的圆形帽子,还有护膝。
他拿起安全帽,对身边姥爷甜甜一笑:“谢谢姥爷。”
姥爷面无表情,很傲娇的哼一声:“玩去吧。”
在姥姥的辅助下带上防护工具,巫澄兴致勃勃再次开始练习自行车。
他自认昨天自己都可以蹬出去那么长了,今天一定可以往前骑更长时间。
……
两小时后,被宋泊简接回家的他呆坐在沙发上,甚至忽略了身体上的酸痛,不可置信喃喃:“我不会骑车了。”
昨天明明还可以骑在车上往前蹬一段距离的,今天光是保持平衡都很难了。
宋泊简
站在他面前,看少年垂着的乌黑发顶。少年头发越来越长了,现在刘海垂下来,发丝软软落在脖颈上,雪地鸦羽似的。
没忍住拨了两下,安慰:“慢慢来。”
少年唔了一声,往后靠在沙发上,目光哀切:“明明昨天还会的。”
宋泊简默了两秒,实在不觉得巫澄蹬两圈就栽到的骑车技术能叫做学会了。
但不能和少年这么说,说了他又要和自己生闷气,说不定还会瞒着自己偷偷练,再把自己摔得灰扑扑浑身是伤。
他安慰:“再试几天,慢慢来就好了。”
却听到少年哀伤道:“但是我想快点学会,这样再去姥姥家就不用坐校车了。我可以直接带着你过去,就像你之前带我那样。”
“坐在后面吹风很舒服的。”
心脏好像骤然泡到温水里,沉沉浮浮的散着热气,滚烫而熨帖。
喉结上下滚了两圈,宋泊简看沙发上蔫哒哒的少年,好一会儿没说话。
空气安静下去,巫澄在满室静寂中微微打量仰脸宋泊简。对上那双深邃带笑的凤眸,又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飞快移开眼。又生出几分难言的紧张,问:“你不想我带你吗?”
再也忍不住满心酸胀,宋泊简俯身捧住少年软嫩脸颊,像揉棉花团子似的用掌心轻轻挤了挤,声音里带着满足:“想。”
被捧住脸颊,整个人仰着脸,目光只能放到宋泊简脸上,随着宋泊简的揉弄胡乱转移,扫过乌黑剑眉、带着笑意的凤眼、高挺的鼻梁……
最后还是对上那双眼,巫澄软绵绵保证:“那我要更努力练习啊。”
脸颊软肉被手掌挤出来,温温热热的贴在掌心,少年仰着头,乌亮眼睛越发滚圆水亮,瞳孔里只一个自己。
热气还是氲出来,劈头盖脸不由分说裹住宋泊简,他好像身处雾中,眼前身边只面前这个人。全身细胞都叫嚣着让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身体也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情不自禁俯得更低……
脸还被捧着,巫澄被那双凤眼看得晕乎乎的,乱七八糟想到昨天晚上也被这双眼睛看过,巡视过身体每一寸,紧跟着又被沾满药油的手揉弄,酸痛的肌肉好像又想到昨夜的按摩,不自觉绷起来,雪上加霜的不适。
宋泊简越来越近,终于近到巫澄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
宋泊简呼吸有些沉,轻轻打在自己鼻尖,甚至不如被落叶扫过来得重。偏偏就好像一支燃着的羽毛,先用软软的羽绒扫过,让他只觉得痒。随后痒意就烧起来,自鼻尖而起蔓延到整张脸、整个身子。
浑身不适甚至整个身体好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