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倒是有些人,似乎是本地居民来这里祭拜。也有喇嘛穿着厚厚棉衣扫去地上的雪,看到他们时也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
两人也跟着鞠躬算招呼,默不作声参观起来。
寺庙建筑上层是金色的,被白雪覆盖,又在太阳照射下反射着金色光芒。往后走是长长的走廊,建筑都是红色,又悬着金色佛塔。
巫
() 澄小心摘下手套,轻轻摸上坚硬冰冷的佛塔。
一圈、两圈……
他之前不信的。
但真的走进寺庙,想到自己重活一世,莫名就多了敬畏和期许。
太冷了,摘下手套后手指几乎是瞬间就没了知觉。僵硬感受着手下佛塔上的纹路,用力转了两圈,突然面色僵住,问宋泊简:“要顺时针转还是逆时针转啊?”
宋泊简正在看他被冻的通红的手指,闻言一愣。
没来得及说话,他身后,年老喇嘛语气平淡:“心诚则灵,没那么讲究。”
老人在这里生活多年,汉语说得有些生涩,但很耐心的慢慢说,还劝巫澄,天气太冷佛塔也冻住了,不要直接赤手摸,冻手。
巫澄听他宽厚包容的声音,诚恳表达感谢,又听话的松了手,带上手套。
喇嘛也没和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离开了。
巫澄看他离开的背影,又看宋泊简。
去看宋泊简伸手贴在佛塔上,认真转了一圈又一圈。
巫澄也开始接着转。
长长的走廊里悬着很多佛塔,两人一前一后,把它们转了个遍。
顺着往后走,是喇嘛们居住的地方,同样的红色房子,生活气息很足,他们各自做着事情,爽朗交谈。
巫澄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目光一转,发现一栋小房间里有人正执笔勾描着什么,安静虔诚,忍不住拉宋泊简一起去看。
房间里烧着炭火,较之外面暖和了些。老人提笔写字,动作舒缓,巫澄远远看了一眼,发现纸上字迹古朴藏拙。虽然不是汉字也看不懂在写什么,但能看出老人提笔写字时的松弛自在。忍不住往前多走几步,示意宋泊简也看,他赞:“写得好。”
老人写完这个字,才抬头看过来,很和蔼的对他们笑,问他们是不是游客。
得到肯定答案后又笑笑,说他们可以进来看。
两人进去,发现这里也供奉着塑像,巫澄也不知道是什么像,只觉得庄严沉静。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而老人也放下手里的毛笔,用同样不甚熟练的汉语告诉他,这尊佛像是燃灯古佛。
巫澄连连点头,认真道谢。但其实他也不知道燃灯古佛是什么佛,只是听出老人为自己解释,单纯对这份解释表达感谢。
老人似乎也看出他的疑惑,想要说得更详细一些。但他真的不太会说汉语,思索着不知道怎么说。
宋泊简就小声开口了。
燃灯佛出生时一切光明如灯,所以被称为燃灯佛。大乘佛教主崇三世佛,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分三方佛和三世佛,燃灯佛主修过去,也是佛家纵三世佛中的过去佛。而大家更为熟知的释迦摩尼,则是现在佛。
过去、现在……
巫澄愣住,下意识回头看。
燃灯佛像依旧法相庄严,周围点着烛火,明灭不定照在佛像上,那双眼睛好像在看他,慈悲和善。
内心的敬畏突然因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变成恐惧。
好像从过去飘荡来的亡魂,终于见到可以纠正一切的神佛,因自己的过错而无尽惊惧。
仓促收回目光,想走,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垂着头,目光虚虚停在老人手下的纸上。
听到宋泊简给巫澄解释三世佛,老人也就不再开口,接着拿起毛笔写字,现在已经写满了一页纸,依旧是古朴藏拙的字迹。但实在太冷了,即使屋里点了炭盆,也依然冷。他写了一会儿就放下笔,问这两个一直看他写字的年轻游客:“你们要试试吗?”
巫澄依旧僵在原地,愣愣摇头。
老人笑笑,和他说:“我听你刚刚说写得好,又在这儿看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是感兴趣,不用怕,写就好了。”
他说着,伸手把即将冻上的墨磨开,又把笔递给巫澄。
老人的目光依旧平静而包容,又好像和身后佛像一样,慈悲得看穿一切。
巫澄看着他脸上充满岁月痕迹和智慧的皱纹,又看他浑浊眼睛里的平淡视线,惊惧慌张中,不由自主伸出手接过毛笔。
太久太久没用毛笔了,虽然上次录综艺时从头了解了毛笔出现的时间、毛笔的变化历史,甚至参观了毛笔的制作过程。但也只是知道毛笔,有了围棋的先例,他很警惕的没有表现自己,更没有用毛笔写字。
现在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老人递过来的毛笔,一时说不上是陌生还是熟悉,手指却先一步调整成上辈子的握笔姿势。他低头看和铅笔完全不一样的毛笔,看老人,内心惶然又无措:“写什么啊?”
老人笑:“写字也是对内心的修行,你现在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巫澄只想到身后慈眉善目的过去佛,想到过去。关于南初,关于一千多年前的那些过去。
可他已经不想去想过去了,过去已经回不去了。他已经决定立足现在朝未来走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匪夷所思的过去。
而他的现在就在他身边,隔着厚厚手套晃晃他的手,语气鼓励:“试试。”
老人看他提着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