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最后一天。
姥姥学校有元旦晚会,气氛热烈,邀请他们一起去参加晚会,但两个人也没人想去。
宋泊简学校也有晚会,两人也没去。甚至有了圣诞节的教训,也不出门参加什么活动,就窝在家里吃了顿饭,接着各自看书学习。
这天晚上两人一如既往十点多就躺到床上。
但外面大家都在欢度元旦(),气氛热烈吵吵闹闹⒁()_[((),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就只抱在一起随意聊天。
巫澄很认真问宋泊简:“今天跨年的话,按虚岁我是不是就二十了?”
“不是,按虚岁要用阴历春节,现在才十一月二十。距离春节还有三十多天。”
巫澄有些失落,又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用两个日历,我总是记岔。”
抱怨之后,他掰着指头算具体还有几天。但十根手指很快就用完了,他就开始数宋泊简的手指。等宋泊简的手指也用完依旧没算到,就拉着宋泊简的手指数他的指节。
这种简单至极的加减其实根本不用这么算,他也就是找个理由拉宋泊简的手。数了一遍后又假装没数好,接着把宋泊简每一节指节数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时而还假装输错了,用力捏一下宋泊简的手指。
宋泊简也知道他是在数着玩,任由他数。但被捏了几下后实在压不住逗弄对方的坏心思,拿出手机点开日历告诉他:“还有三十九天。”
巫澄仰头看看手机,依旧捏着他的手指:“真的?我要自己数。”
说着又开始点点点。
还没点过一遍,手指被宋泊简反握住。
湿热手掌捏紧他的指尖,宋泊简冷酷宣布:“再数你也不会过了年就二十岁了。”
“按现在的记岁法,要等到三月二十八号过完生日,你才能算十九岁。”
巫澄懵了一下,问:“按现在是一月一号的三月二十八号,还是按现在是十一月二十号的三月二十八号算?”
“一月一号的三月二十八号。”
比十一月要快一点,但刚刚掰着手指头算觉得很长很久远的四十多天突然就变得很短,巫澄觉得这两者根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远。
他不可置信:“为什么?”
虽然之前宋泊简就告诉过他,他现在才十八岁,按虚岁才十九。但他已经习惯按照虚岁说自己十九岁,就等着过完年二十及冠了,现在宋泊简告诉自己,按照现在的算法,就算是过完年自己也还是十八,要过完年那么久才能到十九岁,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盯着宋泊简,呢喃:“我已经很大了。”
知道他对及冠的坚持,现在听到他现在不敢相信并寻求认同的声音,宋泊简承认:“对,已经很大了。”
巫澄:“那不要按现在的记岁法算,过完年我就是二十了。”
认同他对及冠的坚持,但同样也不想放弃逗弄他的机会。
宋泊简说:“不要,我们同一天出生的,我要当十八岁。”
“那你当十八岁,我当二十岁。”
巫澄掰着手指算,“这样的话就该你叫我哥哥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那你十八岁吧,简简弟弟。”
宋泊简被他美滋滋的一句简简弟弟弄得默住了,偏头看他乐滋滋的样子,拒绝:“
() 不要。”
但巫澄已经很自然的把自己架在哥哥的位置(),凑上去认真亲了亲宋泊简?(),坚持:“就要,是你说要十八岁的,但我马上就二十了——还剩三十九天,我就及冠成年了,你还没成年,是需要保护的。”
宋泊简默了两秒:“按现在的法律,十八岁就成年了。我已经成年大半年了,而你还没及冠不算成年,你还是弟弟。”
这下换巫澄拒绝了:“不要!”
他捂住耳朵,“就是二十岁才成年。”
“是你们那时候二十岁才成年,我们现在十八岁就成年了,还是需要保护的未成年。”
巫澄被堵得失去所有主动权,默了许久,小声告诉宋泊简:“其实我们那时候身高超过六尺五就算成年了。我很早很早就成年了。”
宋泊简看巫澄。
南初处在动荡时代,诸侯纷争需要士兵需要徭役征税,这些都需要成年人,但根本来不及等百姓真的长到二十岁及冠。所以依旧遵照秦律,男子长到六尺五寸高就算成年了。
巫澄虚岁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长到了。
但他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母后可能是想给他找个活下去的念想,迟迟不给他取字,说他还未及冠不能算大人,就是个小孩子少年人。还总要问他二十岁及冠礼要怎么过,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冠。
其实南初根本没人遵守及冠礼了。
他心里清楚,但不忍心母后失落,也总想着活下去,等二十及冠。
不过他还是没等到,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死掉了。
他小声和宋泊简说这些。
其实只是想告诉宋泊简,如果按照南初时候的律法,那自己十五岁就成年了,比宋泊简提前很久就当上成年人了,所以自己就是哥哥。
但对上宋泊简温柔看过来的目光,察觉到里面的心疼,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声音和情绪都低落下去。
宋泊简看说着说着蔫下去的人,轻柔揉了两下脑袋,凑过来细细吻他:“没关系,等过完年,就及冠了。”
巫澄接受了他安慰的亲吻,轻轻喘着气,努力打起精神,说:“没关系的,而且我早就成年啦。比你成年还要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