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鼻血不断、双腿瘫软的傅鸣,勒令其向舒白秋道歉。
慢了好几拍,傅鸣终于在剧痛中缓过神来,却立刻又被四下的目光刺得面颊火辣。
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保镖早已被罗绒和同事控制住,一群废物,根本排不上用场。
而傅鸣本人,更是被傅斯岸拽扯着后脑,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刑。
见状,之前恍惚的保命本能已经被压下,傅鸣的心中不由生起了不忿的火焰。
让他道歉,怎么可能?
“你做梦……啊——!!”
话都没说完,又是一声响彻草坪的惨叫。
不远处的舒白秋长睫轻颤。
他看着傅斯岸伸手,隔着衣袖,直接掰折了傅鸣的右手臂。
一声很轻的脆响,几不可闻。
紧接着,男人青筋分明的修长手掌还滑下一寸,果决地拧断了傅鸣的手腕。
相隔不过半秒,动作干脆至极。
轻易到像是拧一只已然开过封的汽水瓶。
之前罗绒踩伤顾一峰的脚踝,还是用皮鞋踢踹。傅斯岸掰折傅鸣,却只用了一只手。
手上动作,更是利落到让人根本没能看清。
傅斯岸是医生,太了解人体关节,轻易可以装拼拆卸。
现下傅鸣的右侧手臂和手腕,两处骨节,都呈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反折角度。
傅鸣不知是太疼,还是被吓傻了,一时竟是没能开口。
只有他的喉咙里流泻出了嘶哑的闷痛。
但就是傅鸣艰难颤动的脆弱脖颈,也被那只给他带来噩梦的手,隔着衣领极其精准地卡住了咽喉。
“傅鸣。”
傅斯岸冷漠地问他。
“想试试脖子骨折吗?()”
傅鸣微微涣散的瞳孔骤然针缩。
脖子……这是,要他的命……
对……呃唔……?()?[()”
狼狈沙哑的声音,从傅鸣的喉咙中挤出,逼人的威慑之下,他艰难地、竭力顺从开口。
“对不、起……”
等傅鸣将这三个字说全,傅斯岸这时才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
周遭已由好奇的探看转变成了一片鸦雀无声。在这哑然的静寂中,傅斯岸抬眸,望向了一旁的舒白秋。
他注视着少年,淡声开口。
“傅鸣出言不逊,冒犯了你,是他做错了事。”
听闻过顾一峰那件事的旁观者,都能看出,这一幕何其相似。
这尊令人胆寒发冷的真正凶神,转过头来,居然又在向他的结婚对象耐心解释。
“所以傅鸣该被惩罚,需要向你道歉。”
“对不对?”
被拧断手臂的傅鸣,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款新的教具。
专程为傅斯岸的悉心教导与讲解所用。
虽然开口是询问句,但傅斯岸并没有催问舒白秋的答案。他说完,就轻松地换过了掌间的手臂。
毫无耽搁地掰断了傅鸣的另一只手。
“——!!!”
傅鸣的惨鸣已然失声,却只换得傅斯岸一句不耐的提醒。
“声音这么小,蚊子道歉谁听得见?”
傅鸣颤抖不已,微醺的酒意早已化作一身冷汗流得干净。
他不知道傅斯岸何时拥有的对他几近碾压式的精悍气力,更不知道原本一直被轻视的对方怎么变成了这种令人悚然惊惧的冷血修罗。
但断骨的剧痛催人发省,傅鸣再无之前的嚣张豪横。
他只能颤声地依循要求,提高声线,向舒白秋重复。
“对不起、对……对不起……!”
一旁的少年站在白色木椅旁,望着这边,神色微有怔然。
看起来,他似乎还是被吓到了一点。
傅斯岸抬眼望他,正想说,你不需要原谅。
道歉是加害者该做的事,受害者可以不接受。
不过,傅斯岸尚未开口,就见不远处的少年唇瓣微启,轻声道。
“你这样做,不好。”
舒白秋在向傅鸣说话。
不是惧怕颤抖,不是哀怨责备。
少年只是微垂目光,看向傅鸣,认真地同他讲。
“那些话,很不礼貌。”
日光之下,傅斯岸银色镜框上的流光微微淌动。
少年的话,被他听得字字真切。
傅斯岸胸口那无声烧蹿的暴焰,居然微妙地平息了一点。
他就知道。
傅斯岸心想。
他就知道,舒小朋友很厉害。
“哐”的一声闷响,瘫软的傅鸣终于被扔在了地上。
() 他的双臂手肘仍然以诡异的角度持续扭曲着。
不远处也正有酒店工作人员匆匆赶来,闻讯来处理这边的事故。
傅斯岸没再浪费眼神,直接让傅鸣的保镖将人抬走,把这一行人打包扔出了酒店。
不过舒白秋在一旁,却偶然间看见,被架走的傅鸣近乎昏迷之前,望向傅斯岸的怨毒视线。
这事之后……傅鸣肯定会怀恨在心吧?
舒白秋想了想,还是叫了傅先生一声。
傅斯岸已经派了随行助理去处理与酒店的后续交涉,他本人没挪步,身上的廓形长风衣也被简单地随手拍理过。
仍是一副翩翩斯文,身形修长的俊冷模样。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