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喉咙里干涩的厉害,就像是有刀子在嗓子口一样,身上也发酸发冷,这是感冒发烧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洗的那个澡,不会吧,就吹了点儿风就感冒了?
他本想挺一挺,但是这个身体不是他从前常年健身的身体,到了下午就烧的严重了起来,冷战阵阵,浑身的关节都疼的厉害,盖了两床被子都还冷的打哆嗦。
一众御医再一次在华清宫跪了一片,一碗一碗的汤药又被端了进来,周炔只觉得欲哭无泪。
今日值守的太医正郑辅从一个极为精致的白瓷小罐中拿出了一片白色的小药片,由张冲呈给了周炔。
周炔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这白色的药片上,这药片的形状实在不像这个时代人吃的药,就和他在现代常吃的那种白色片剂药一样,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药?”
郑辅躬身答道:
“陛下,这名为阿司匹林,对热症有很好的疗效...”
郑辅长篇大论的话周炔都没有听到,阿司匹林这四个字让他怔愣在了当场,随即心底便燃起了一股压都压不住的希望,是不是有人和他一样,来到了这里?
“这药是谁做的?带他来见朕。”
郑辅也被周炔这急切的态度弄的有些懵:
“陛下,这药是司药房做的,陛下要见司药房的主事吗?”
周炔忍不住坐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太医:
“这药最开始是谁做出来的?”
郑辅知道小皇帝失忆了,这才跪下答道:
“陛下,这药是正德帝年间宁远侯所做。”
正德帝?这不是原主很崇拜的皇帝吗?是他们家先祖,那这位宁远侯恐怕也早就不在了。
他沉默地喝了药,一时之间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原来真的有人曾经到过这个时代。
“谁对这位宁远侯知道的多,和朕说说,朕有赏。”
张冲笑眯眯开口:
“陛下,奴才知道一些,这位宁远侯可不光是宁远侯,还是当时一品亲王焰亲王阎云舟的王妃,曾随正德帝,焰亲王南征清君侧。”
周炔眼里微微讶异:
“王妃?这位宁远侯是女子?”
“宁远侯是男子,其中涉及皇家,奴才不敢妄言。”
这简直是把周炔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他正要追问,外面便传来了通报,是宋离到了。
宋离听到李崇高烧的消息便过来,进来就见李崇坐在床沿上,面色有些不对:
“陛下感觉如何了?”
周炔思及张冲提到的清君侧,恐怕这段历史涉及皇权更迭,张冲不敢说,想来宋离应该是敢说的:
“朕已经吃了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你们都退下吧,宋督主陪朕说说话。”
顷刻间屋里便只剩下了周炔和宋离,宋离坐在了榻边,看着李崇有话要说的样子以为他还是惦记昨天那五个粮仓的事儿:
“陛下可是有事?”
“朕听说刚才朕吃的要个药是宁远侯做的,有些好奇,对这位宁远侯督主可了解?”
宋离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儿:
“陛下说的是正德帝年间的宁远侯吧,这位宁远侯确实称得上大梁的奇人了。”
“给朕讲讲,朕方才听说他是焰亲王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炔探起些身子,一幅想要听故事的样子,宋离倒是也习惯了小皇帝这般的模样了:
“这个故事有些长,陛下可要耐心听。”
周炔立刻点头:
“好,你说。”
“这件事儿要焰亲王说起,焰亲王是我大梁立国时太祖皇帝亲封的三位异姓王之一,世代镇守北境,受历代帝王的倚重信任,一直到太宗时期。
太宗皇帝和当时的焰亲王阎毅更是情同兄弟,当时颇有贤名的端懿太子和焰亲王世子也如手足。
本应开创另一代的君臣佳话,但是天年不假,端懿太子不过而立便薨逝了。
端懿太子走后的第二年当时的焰亲王也逝世了,同年年底太宗皇帝驾崩,太宗皇帝子嗣单薄,除了端懿太子只有三位皇子。
三皇子残疾,四皇子年幼,太宗皇帝只能立下当时并无什么建树的二皇子继位,是为梁平帝,梁平帝继位后便将三皇子封为郡王,着令留守幽州,无召不得进京。
大梁经此国丧又失股肱之臣,北牧挥师十万南下,妄想这千里沃野,娇俏江南会粉碎在他们的铁蹄之下,那一战打的十分艰苦。
焰亲王世子阎云墨以三千兵力剿灭了万余北牧骑兵,最后和北牧第一大将詹吉野同归于尽了,但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在那场焦灼的战事中,焰王府的二公子阎云舟接过了父兄的位置,那一仗打了近三年,北牧才再一次臣服在我大梁的脚下。”
他的话音落下,周炔不禁有些感慨出声:
“阎家一门忠烈啊。”
宋离点头:
“阎云舟袭爵成为了新任的焰亲王,如父兄一样镇守北境,但是平帝不是太宗。
梁平帝倚重外戚,以至于当时的朝堂皆由魏家一家独大,祸乱朝纲,不止如此他们还染指南境兵权,以至于西南边陲战乱不断。
彼时北牧和羯族依旧虎视中原,而那时的焰亲王阎云舟也因多年征战旧伤复发,几乎病入膏肓。
而平帝却克扣北境粮饷,北境的战士皆靠当初还在幽州的正德帝接济粮饷和棉衣,才不至于挨饿受冻。
梁平帝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