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知道在这里他永远都没有办法给宋离一个真正光明正大的身份,就算是他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他做男后,按着宋离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而且男后就意味着后世子孙,天下臣民都要在百年之后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不希望这种事儿发生。
但是通过上次的事儿,他也意识到他需要给宋离更多的安全感,所以这次出京,李崇半点儿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让宋离陪在自己身边,出行前后同进同出,没有丝毫的避讳。
陛下与永安侯关系非同一般几乎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儿,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前段时间那话本子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陆家那幺子被明旨革职。
此事虽然有映射陛下的嫌疑,但是只要陛下置之不理,私下着人撤了也就过去了,但是成武帝非要明旨惩处,丝毫也没有给亲贵颜面,更变相承认了他与永安侯的关系,这一次出京,左右不离,竟似要将这关系端到堂前。
此次顾及宋离身体受不得颠簸,再加上规划的铁路沿线本就是沿着水路修建,这样可以降低木材,铁矿的运输成本和劳力,所以此次出京李崇下旨水路出行。
这几日李崇的作为宋离也看在眼里,他想着和他说说,但是每每他刚要开口就会被李崇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将话题给岔开。
今日他换了衣服从船舱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位皇帝陛下挽着袖子,正在甲板上看侍卫从江中网上来的鱼,见他出来快步过来:
“怎么披风也不加一件?咳嗽刚好些,这江上风大。”
说着也没有再遣宫人进去拿披风,而是顺手从张冲的手中拿过自己没披的披风亲自给他披上,动作间从不顾及朝臣就在隔壁的船上,宋离拉着他正要进屋,就见李崇兴冲冲地扶他过去看鱼:
“你看这鱼一个个的多肥,中午我给你烤鱼吃吧,好久没吃了,这在床上吃烤鱼再好不过了。”
陛下所在的龙舟上中午便传来了阵阵烧烤的香味儿,那烤鱼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帝陛下,他先是烤了几条小的:
“直接吃,很酥脆的。”
宋离接过尝了两口:
“这江上刚打上来的鱼确实新鲜,这鱼做鱼汤也好,小的时候我做过一次,晚间我做给你吃?”
难得出来,宋离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李崇眼睛都亮了:
“侯爷愿意给我做口吃的,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啊,不过你小时候做过,手艺还在吗?”
宋离不觉得做个鱼汤有什么难的,一边吃着竹签上穿的烤鱼一边开口:
“很简单,烧水,下鱼,出锅放盐就好。”
本来甚是期待的李崇有些错愕:
“额,这么简单的吗?不放些别的吗?”
就不用去去腥什么的吗?
宋离以为他从未见过人做鱼汤好奇,所以很肯定地回答他:
“嗯,做鱼汤还不都是这样?”
李崇
...怎么百度不是这么说的呢?不过他很有情商地没有再问。
午膳后有些起风,李崇拉着人回了船舱要一块儿美美地睡个午觉。
宋离宽了外衣坐在了榻边,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开口:
“你这几日是不是太过明显了?我听消息几个御史可是正琢磨上折子参我呢。”
李崇踢掉鞋子一个熊抱搂住人:
“你怕参?”
宋离什么时候将那些牛鬼蛇神的御史放在眼里过?
“自是不怕,只是徒惹麻烦。”
“怕什么麻烦?我这这么多年费劲巴力做这个皇帝,现在要还需要将几个耍嘴皮子的御史放在眼里那不是太失败了?”
李崇心里清楚,如今他太子已立,多年空悬后宫,他和宋离的事儿整个朝堂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没有哪个人觉得自己的脖子硬到可以到他面前硬刚的地步,这几个御史也无非是看着他动作明显,想博个铮臣的名声罢了。
宋离眼角的笑意溢出: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李崇却翻身搂着人滚到了床上,扣住了那人细瘦的手腕:
“侯爷不老实,你明知道我不会将那些人放在眼里的,还要故意和我提一下,想听我亲口说是不是?”
这些时候李崇越发觉得这人其实有些孩子气的幼稚,自己心里明明很清楚,却还是想着他来说,就像是伸出小爪爪出来试探的小猫儿一样,宋离被戳破也不觉得尴尬,只微微垂了一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覆上一层青影:
“你不喜欢这样?”
李崇现在发现他真是被这人吃的死死的,知道什么话他最没有招架力,抬手在那人腰间的软肉上挠了挠:
“喜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了?我喜欢死了,我就喜欢你有些小心思,这说明你喜欢在乎我。”
李崇的声音得意洋洋,宋离抿唇不语,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好心情。
好心情的宋离下午睡醒就去准备鱼汤,第一步挑鱼,挑了几条面相最好的。
晚间风有些凉了,两个人披着披风坐在陶炉边上,等着水开,李崇缩在一旁看着宋离将三条鱼就那样直接丢在了锅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这样吗?”
宋离点头:
“嗯,开锅放盐就行了。”
很快水开了,宋离掀开盖子洒了一把盐进去,搅了搅汤,拿起了勺子就要舀,李崇默默看了看锅里那清汤寡水的鱼汤,果然不是他想象的浓白色,里面的三条鱼还栩栩如生,宋离亲自给他舀了一碗,李崇其实很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