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拉克希米·葩依的话,弗兰茨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是越往前走越是残垣断壁,荒草丛生,一路上只有寂静和荒凉,这让弗兰茨觉得不太寻常。
多罗毕其在整个加利西亚都算得上是富庶之地,而亚苏斯基家族更是有着数百年传承,理论上讲数百年的经营不该是这副德行。
而那些荒草又排除了毁于此次叛乱的可能性,毕竟短时间内可长不出这么高的野草。
弗兰茨只能无奈地叹道:“这里不该如此的。”
“这里确实不该如此,我小时候来过这里,当时这里到处都是农田,亚苏斯基老先生非常和善。”
米娅·阿蒂业斯诉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记忆。
“你来过这里?”
弗兰茨倒是对这位新书记官兼职会计的阿蒂业斯小姐很好奇,要知道老阿蒂业斯过去不过是一个二流犹太银行家而已。
这个家族的业务应该主要是在维也纳和意大利,并没有听说他们和波兰人有关系。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弗兰茨不得不小心一点,毕竟历史上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可不少。
虽然启用米娅小姐之前就做了详细调查,但看起来还是有纰漏的地方。
“是的,小的时候和父亲来过。”
米娅·阿蒂业斯并不是笨蛋,所以又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解释。
“当时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大贵族的农场偶尔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是很常见的。”
弗兰茨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这个时代的农业本来就十分不稳定,天灾、人祸都可能影响收成,贵族们向银行家借钱周转几乎是常例。
其实正常的借贷并不多,多半都是高利贷。哪怕是正常借贷,利率也是高得吓人,10%都能被称为“良心商人”,所以银行家们经常被记恨。
至于米娅小姐和波兰人有联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其犹太人的身份很难得到后者的认同。
而且她真有那种想法也不会这么傻兮兮地将自己暴露出来,更重要的是弗兰茨要到多罗毕其这件事情只有阿尔布雷特一个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目标只有一个克拉科夫。
拉克希米·葩依在一旁翻着白眼,因为自己没成为焦点所以下意识地感到了一些不爽。
于是乎又重复了一遍。
“这地方真破。”
“确实,不过这里的潜力很大,未来可能会成为一座城市。”
弗兰茨很清楚,毕竟这可算是整个中欧唯一的油田。除此之外煤炭、铁矿,再加上肥沃的黑土地,他找不到工业时代这里不崛起的理由。
历史上奥地利帝国由于地缘政治、历史、民族等一系列复杂的原因,再加上俄国人的威胁,所以对加利西亚的发展一直心存芥蒂。
不过弗兰茨很清楚只有国家强盛,经济繁荣才最有利于国家安定。而只有国家安定才能更好地促进发展,同时也能促进对国家的认同和民族的融合。
国家安定既是目的,也是手段。而历史上的奥地利仅仅是将其当成了所谓的最终目的,结果便是如同小偷一样开发自己的土地。
这样做自然难以取信于民,毕竟就连帝国的高层自己都不信。
事实证明了这条路走不通,弗兰茨断然不会选择重蹈覆辙。所以未来的奥地利帝国不会悄悄摸摸地搞建设,然后暗戳戳地发点小财就乐不可支(指加利西亚的石油)。
弗兰茨会大张旗鼓地搞,轰轰烈烈地搞,让人们更加清楚地看到差距和好处。
不过拉克希米·葩依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她只看到了到处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其实拉克希米·葩依之所以会有“这个地方太破”的感觉,主要是因为她来奥地利呆得最久的两个城市就是威尼斯和维也纳。
一个水陆交通便利,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都,此时还是奥地利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另一个则是帝国的第一大贸易港。
除此之外由于铁路的发展,拉克希米·葩依每次只能看到铁路线沿途的风景,比如阿尔卑斯山、塞默林铁路等等,哪怕是到了今天也是重要的旅游景点。
之前她见到的要么繁荣兴盛,要么风景如画,这与此时的荒草破败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对于弗兰茨说的这里潜力很大,未来会成为一座城市的话则是不屑一顾。因为这在拉克希米·葩依眼里就是嘴硬,就是诡辩。
小孩子天生就喜欢试探别人的底线,又有言“自古英雄出少年”。
“潜力大是多大?未来是多远?”
对于这种跳脸行为,弗兰茨自然不会忍,他一把就把嚣张的小皮猴子抓住了。
“我们可是文明人,你别动粗!”
拉克希米叫嚷着,不过这种道德绑架对弗兰茨没用,他们的道德标准根本就不同。
后者在前者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个脑瓜嘣,然后又恢复如常。
“不会太久的,十年,也许二十年吧。”
拉克希米捂着发红的额头小声嘀咕着。
“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建造一座城市还需要那么久!”
弗兰茨再次看向前者,前者猛地一缩脖子悻悻地逃到了一边。其实小孩子都会本能地察言观色,她看得出一旁的米娅·阿蒂业斯对于弗兰茨毫无抗力。
如果弗兰茨真要继续揍她,怕是米娅小姐不但不会护着,还会帮忙,所以拉克希米·葩依便躲到了角落之中。
弗兰茨叹道“建造一座城市哪有那么简单,道路、交通、医院、学校、教堂、警察局、消防局、自来水厂,各种各样的基础设施、管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