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布雷西亚事件并不难洗,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洗,只需要改变一下看事情的角度就足够了。
以意大利人的视角自然需要歌颂那些违背道义、违背信仰也要屠杀奥地利伤兵的神父和游击队。
但以奥地利的视角则完全不该这么做,虽说此时还没有日内瓦公约,但是在教堂之内屠杀伤兵这绝对是应该遭到谴责的。
不过历史上奥地利帝国的宣传机器过于拉垮导致此次事件口碑逆转,弗兰茨并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通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弗兰茨手下本身就拥有一支强大的宣传队伍,从记者、编辑,再到发行商、印刷厂可以实现完全一条龙服务。
这样全套体系的弊端有很多,但是好处就是极其稳定,别人就算想搞破坏也无从下手。
弗兰茨很清楚第一印象的重要性,所以在第一时间就给布雷西亚事件定了性,即迫不得已的正义复仇。
奥地利军队面对的是无耻的背叛和偷袭,是躲进上帝居所的恶魔和背弃信仰的人。
但是奥地利的军人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选择与邪恶战斗到底,哪怕打到天堂破碎也绝不低头。
如此一来双方的口碑直接发生了倒转,毕竟没有人喜欢偷袭和背叛,所谓的意大利民族主义从道义上就站不住脚。
其次,这是威尼西亚,这是奥地利帝国的领土,奥地利人才是受害一方,与之敌对的自然就是无耻的加害者。
这样一定性,就连那些意大利民族主义者都在报纸上发文谴责这种不道义的行为。
刚刚逃出升天的马志尼更加夸张声称那些在布雷西亚的袭击者根本就不是意大利游击队,而是一群无耻的盗贼假扮的。
如此戏剧性的转变完全是马志尼害怕奥地利政府借由此事将伟大的民族独立事业污名化。
但这件事不是他怕就不会发生的,而且就此时的那些所谓的意大利民族主义者根本不需要弗兰茨来抹黑,他们自己要多黑就有多黑。
威尼西亚地区是全意大利,甚至全奥地利资本主义工厂最发达的地区。
不过由于奥地利帝国的特殊政治环境和威尼西亚地区的传统,这里的资本家往往不止一个身份,他们通常还是贵族和主教。
所以此地的民众受到的是三重压迫,封建剥削、神权剥削、资本主义剥削。
弗兰茨无论把多么脏的脏水泼在他们身上都毫无违和感...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不过这些人并没有统一的纲领,其实包括马志尼本人在内都没有一个真正系统化的长远规划。
所以当那些起义者取得了一点胜利之后,就开始仿照那些压迫者开始了堕落之旅。
比如那位想当威尼斯总督的达尼埃莱·马宁,又比如他的竞争对手尼科洛·托马赛奥。
后者并不想自立为王,但不代表他的野心不小,他希望威尼西亚并入撒丁王国,然后作为撒丁王国的威尼斯总督来管理当地。
柯塞尔主教甚至打算创立一个新宗教,由自己来充当意大利民族的新精神领袖。
安布拉斯,这个名字在奥地利帝国绝对算得上是声威赫赫,其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卢卡·安布拉斯正是弗兰茨的幼年伴读之一。
这种殊荣并不是每一个地方上的大贵族都能有机会拥有的,然而这个经营神权的家族却总想多面下注,并且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伍。
在十九世纪想要恢复神权统治,那根本就是一个玩笑,连身为教皇的庇护九世都做不到,更别说他们这个小小的神权家族了。
安布拉斯家族在意大利地区拥有多个主教席位,掌控着数个富裕的教区,但是那些教民是想上天堂,而不是想要送死。
所以当奥地利帝国的大军赶到之时,安布拉斯家族控制的十几万教民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弗兰茨童年的玩伴之一卢卡·安布拉斯也就此殒命,后者当年并没有听从前者的意见到海外闯荡。
卢卡·安布拉斯回到家乡之后就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之后家族与那些意大利民族主义者的密谋他也参与了。
卢卡·安布拉斯很清楚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为重振家族的声威,为了保住自己的好日子,他决定搏一搏。
当然这只是卢卡·安布拉斯一厢情愿而已,在弗兰茨看来就是他堕落了。
安布拉斯家族利用神权和手中的主教职位坏事做得太多,甚至让那些黑帮都自愧不如,从贩毒、拐卖人口、走私军火、组织匪徒预谋抢劫、谋杀、逼良为娼、收取保护费...
他们想要推翻奥地利政府,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治安和政府控制力的加强让他们无法再为所欲为。
弗兰茨曾经劝他离开,也劝过他罢手,但是卢卡·安布拉斯和整个安布拉斯家族依然走上那条不归路。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被原谅,弗兰茨派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将安布拉斯家族的势力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战斗的形势完全是一边倒,安布拉斯家族寄予厚望的教民们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至于他们家族培养的那些私兵,平时帮派斗殴还可以,真在面对正规军的时候屎尿都要吓出来了。
开战之后几发炮弹就把他们的魂打没了,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其中即便是有敢战之士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也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除了极少数战死,大多数人选择了投降。通常来说对于投降的人弗兰茨会采取首恶必究,胁从不问的办法。
不过对于这些叛国的帮派分子,弗兰茨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他不但下令绞死了全部叛国者,还派人向民众征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