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事情,如果霍言峥在,左右他都回来这一趟了,刘伯打算知会霍言峥一声。
“我一起床就找他了,但我没看见他。”
楚婉环顾了一圈客厅,再往厨房的方向看去,她没有看见霍言峥的身影,“想来言峥应该上班了,不过你请假住院的事情,要是你来不及和他说,那等他下班了,我可以帮你告知他的。”
既是明天住院,那今天还得办理住院手续,并且需要准备一些住院的东西,刘伯不一定能等到霍言峥下班才走。
“那就拜托太太了。”
莫不说是楚婉提醒他去医院体检,单单是此刻楚婉对他的关心和体谅,都值得刘伯对她心存感激。
刘伯还有疑团没解开,见着楚婉,他顺势问了她:“太太,您是怎么准确无误地知道我得的是肝癌,另外,您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欢酗酒的?”
同样的问题,霍言峥问过她一遍。
而今,刘伯又重复了霍言峥的问题。
刘伯从来都不是个好忽悠的人,要是她回答不好,只怕刘伯会揪住她话里的漏洞,从而挖掘出她一直紧紧捂着的秘密。
楚婉是慌张的,却很快镇定下来。
“刘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些事情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楚婉是坦诚的,明明是她上一辈子切身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她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
但听在刘伯的耳里,刘伯只觉得她的话似真似假,好像对,又不全对,但他又说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
但是,能确定的是,她的话是有违常理的。
“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您又是如何经历过的呢。”这是说不通的地方,刘伯想不明白她话里的这一处矛盾点。
肝癌是真的,但还没确诊。
他酗酒也是真的,但楚婉应该是不知情的。
前者,楚婉直接越过确诊这一步骤,在医生还未给出体检结果,楚婉点出了他的病情。
后者,楚婉越过验证这一环节,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撑下,楚婉点出了他的这一点小嗜好。
从而可以看出,尽管欠缺过程,但楚婉已然得到了结果。
哪有人能这么玄乎的?
可又的确让他遇上了。
“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刘伯。”楚婉游刃有余,完全没有一点紧张,她能过霍言峥那一关,也一定能过刘伯这一关。
“你瞧,现在不是已经发生了吗,你确诊了肝癌,又亲口承认酗酒,这就是事实,是摆在你我面前的事实,我不过是把事实提前一步告诉你,如此而已。”
她紧紧捂住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好挖掘的。
楚婉能说会道,刘伯反驳不了楚婉,但却也是佩服她的,“这么说来,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得到刘伯真心的夸赞,楚婉没有为此得意洋洋,也没有为此沾沾自喜,心情亦是没有丝毫波澜。
能知道这些旁人无法知道的事情,她所付出的,是人生难以承载的苦痛和酸涩,又牺牲幸福,以生命为代价,才得以重头来过。
料事如神的背后,她失去了太多,如若可以,楚婉想,她不需要料事如神。
只希望,回忆不必太过沉重,她的一生都能顺顺利利的,所谓利用与欺辱、背叛与辜负,都不必与她沾边。
可惜,天不遂人意。
“我只是恰好知道而已,这不算什么。”面对刘伯,楚婉扬了扬唇角,带出一抹笑容。
笑容分明是明艳的,是璀璨的,但是却润透丝丝酸楚和苦涩,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半分喜悦,反而品味出淡淡的哀愁。
只是这哀愁,虽说摸不着,但寻得见,可是,刘伯却没能琢磨透彻。
刘伯没有刨根问底,楚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不管他理不理解,他已经满足,不奢求更多,哪有什么事情能比活着更重要。
刘伯仍然保持该有的礼貌和尊敬,躬身道:“总之,太太有恩于我,我不会忘了这份恩情的。”
日后要是有什么他能帮得上楚婉的地方,他绝不推辞。
“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只要你能好起来就成,其他的,都不重要。”楚婉帮刘伯没什么目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让他没事,其他的,她当时没有多想。
楚婉撇去繁多的思绪,她后续简单地同刘伯交谈了几句,便去了客厅。
待在客厅的楚婉眸光扫了一眼电视柜,沉沉陷入思考。
她垂着眸,微蹙眉头,脑子有点空空的。
无端地,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本是她应该想起来的,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兴许,她忘记的事情与昨天霍言峥表现出来的反常有关。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楚婉一人坐在客厅里苦想,却终究是没能想出来什么,她只好先吃了早饭,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吃了早饭的楚婉进了画室。
可待在画室里,她依旧心神不宁的,没法好好作画。
构思来构思去,都没有想好画什么。
索性,楚婉走出画室。
她上楼,来到了书房。
楚婉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就坐在办公椅上翻看。
她以往看书,都心无旁骛的,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可今天,许是心里藏着事,她看了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楚婉只好把书丢在一旁,又下了楼。
楚婉试过一遍遍回想,想把遗忘的记忆找寻回来,可没用。
越是回想,越是心烦意乱。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