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要么是想事情太过入迷,要么是走路还忘我地沉浸在画画的境界里,亦或者看书分神……这都会让楚婉偶尔磕磕撞撞。
“刘伯,我回画室了。”楚婉松开了鞋架,接受了刘伯的关心,她走向画室。
一上午,楚婉的心微微拧着,怎么画都没能画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画画的效率太低,楚婉一个半个小时后就放下了画笔。
她拿了本画册看,但没看几页就又默默地合上了。
转而,她出了画室,拿了扫帚扫地,可没扫一会儿,她又丢下扫帚。
楚婉小脸拢着淡淡的愁绪,她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管做什么都不得劲。
正站在客厅的楚婉看见从她面前走过的刘伯,她赶忙追了上去:“刘伯,你把垃圾给我,我去丢。”
“这两步路的事,我来就行了。”丢垃圾的地方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他不必假借于他人之手。
“欸,你跟我推脱什么,你不用与我这么生分。”楚婉接过刘伯手上的垃圾袋,她只是想找点事做。
否则,任由自己的思绪发散开来,她只会更加抑郁、烦乱。
刘伯没再推脱,垃圾给了楚婉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楚婉一走出别墅,一股夹杂着燥意的暖风袭来,这令她不大稳的心绪越发不平静。
楚婉丢了垃圾往回走,路过花丛。
她停了下来,看着原先还怒放的牡丹、鸢尾、杜鹃花、水仙等都有凋零的颓然,花瓣落了一地。
可充溢在空气里的,还有散不去的浓郁芬芳。
楚婉看得发怔,脑子里蓦然闪过什么,可速度太快,快得她来不及捕捉。
直到下午在一次与佣人的闲聊之中,楚婉才忽地想起自己忘记了的是什么。
乍然想起这事,她大惊失色,心头直跳,整个人都是僵滞的,仿佛被人施了咒一般,愣是没挪动半步。
与楚婉闲聊的佣人望见楚婉明显不对劲的神情,他疑惑,又惊慌,他不清楚方才还好好的楚婉怎么就变了脸色。
“太太,是出什么事了吗?”要不然,楚婉没必要这么大反应,佣人拘谨地问道。
“是,是出事了,出大事了!”楚婉脑子还有点钝钝的,心里想着事,嘴巴先一步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只希望还来得及。”
“要不要和霍总说一声?”佣人不懂发生什么事,但楚婉既然说了是大事,那还是和霍言峥说一声会好一点。
楚婉来不及应答佣人,只是留了句:“这事不用你告诉言峥,我会和言峥说的。”
话都还没说完,楚婉就消失在庭院的拐角。
佣人看着楚婉犹如闪电一般匆匆离开的倩影,禁不住哑然,眼睛瞪大,尽是诧异,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离开了庭院的楚婉立刻往客厅里奔。
手机,她落在卧室里了。
但客厅里有座机可以供她打电话。
事情太急,她用座机给霍言峥打电话。
铃声响了一阵,霍言峥没有马上接。
等待的过程不长,但等待的每一秒都令楚婉倍感煎熬。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每一秒都是珍贵的,要是足够幸运的话,能够挽救一条岌岌可危的生命。
此时,在霍氏的会议室,霍言峥正在与霍氏高层开一场重要的会议。
手机在许阳手里,暂时由许阳保管。
电话打来的瞬间,响起的不是为楚婉设置的特定铃声,许阳瞧了眼亮着的屏幕,发现是别墅打来的。
接与不接,许阳还在犹豫。
撇见许阳脸上的纠结,霍言峥没有一点迟疑地喊停了会议,他声线凉薄,淡声问:“谁的电话?”
“电话是从别墅打来的。”许阳还没接,也并未挂断,任由铃声响着。
霍言峥都出声问了,那么这时候,接与不接都不必由他来决定。
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只有手机铃声突兀地一遍遍响着。
坐在主位的霍言峥面容冷峻寡漠,他凛着眉,无声的气场强悍,十足的赫赫威压迎面涌来,压得在场的人都胸口闷闷的,难以透气。
许阳是跟了霍言峥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眼力见是有的,饶是如此,他窥着霍言峥晦暗不变的情绪,依旧窥探不出霍言峥一丝一毫的想法。
他只能候着,静静站好。
按理说,开会期间是不允许接电话的,这规矩还是霍言峥立下的,但身为霍氏一把手的霍言峥并不受限于此。
他可以不用守规矩,也不必因此而受到惩罚,但旁人不行。
在这么一场重要严肃的会议上,还是在会议开到一半、进入到舌战群儒渐渐白热化的关键节骨眼上,理应不该中断。
然而,喊停的人是霍言峥,没人敢有意见。
就算有意见,也不是他们能提的。
“把手机给我。”霍言峥没有让沉默延续下去,别墅打来的电话,虽说不一定是楚婉打来的,但很可能与楚婉有关。
电话一被接起,楚婉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言峥,你可算接我电话了。”然而,事关人命,她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感慨。
“你把手机给许秘书,我有事找他。”
楚婉目的明确,不愿多说其他,涉及到重要的大事,她想要直接对接许阳,以节省没必要的时间。
“你为什么要找他?”链接她和许阳的纽带是他,要说找人,她也应该找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