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干什么?小云,你们做什么?”阿珠惊呼起来。
张彤云缓缓走来,面带微笑道:“阿珠妹子,莫要乱动,让她们给你穿上喜袍,帮你梳理头发戴上首饰。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呢。收拾好了去堂上拜堂。”
阿珠楞在当场,脑子里想着:“喜袍?大日子?拜堂?”
两名婢女扶着阿珠进了房间,两人七手八脚的给阿珠梳了头,为阿珠插上首饰,在脸上也涂脂抹粉了一番,还为阿珠穿了绣花鞋。
阿珠脑子里嗡嗡的,木头人一般的任凭她们摆布,不一会打扮停当后,一块红盖头蒙住了阿珠的脸。然后小云两人将阿珠扶了出来,进了正堂。
透过薄薄的红纱,阿珠看到了堂上香案上红烛高烧,大红喜字挂在当中。她还看到了李徽穿着红袍笑盈盈的站在堂上等着自己。堂上还有男男女女不少人,都笑盈盈的站在堂上看着自己。
阿珠身子像是僵硬了一般,感觉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身子也动不得。
“阿珠,来。”李徽的手握住了阿珠的手,阿珠整个人像是挂在他的手臂上一般,浑身绵软。
李徽抓着阿珠的手,微笑着开口道:“阿珠,你跟着我三年了,一路以来,你我同甘共苦,祸福与共,多亏你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很感激你不离不弃在我身边。婚事我本打算隆重一些办这件事,但你一直恳求我说,不要铺张招摇,要我一切从简,吃顿饭便是了。彤云说,那也太亏待于你,她便自己替我们选了今天这个日子。今晚中秋团圆之夜,是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彤云前早就定了这个日子,只是没有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今晚都是自家人,一个外人没有。也并非招摇铺张。你瞧,这里里外外的布置,都是大伙儿一起动手的。”
阿珠泪眼朦胧,转头看去。透过红纱和眼中的泪水,她看到了外边院子里到处都是红灯笼,挂着红绸缎,地上还铺着红毡毯。真可谓是张灯结彩。
阿珠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自己待在浴房中的时候,外边杂沓的脚步声便是全家上下正在布置灯笼和彩带,布置厅中拜堂的香案。原来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是大日子,只有自己不知道。
那么彤云小姐自然也不是对自己不满,她只是故意支开自己,让自己去沐浴,好让人布置场面罢了。
阿珠激动的泪水滚落,心中百感交集。她早就盼望着能够正式嫁给公子,虽然嘴上说无需什么隆重的仪式,但其实心里也希望有人见证,得到重视。
今日这份惊喜当真是让阿珠惊讶而感激,特别是这件事居然是张彤云张罗的,更令人感动不已。张彤云能有这般的心胸和态度,阿珠是没想到的愕。她一直担心的便是张彤云会不高兴不开心。
“阿珠……阿珠多谢公子,多谢彤云小姐。阿珠……呜呜呜……不知说什么才好。”阿珠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来。
张彤云忙上前来,用帕子给阿珠拭泪,她自己也眼圈红了。早在和李徽成婚之前,关于阿珠的身世和她同李徽同甘共苦的那段经历,张彤云便已经从李徽的口中知晓。
那是一段张彤云无法想象的经历,在黑暗危险冰冷的居巢县的那年冬天,阿珠从北方逃难而来,在居巢县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李徽那时候也处在极为艰险的境地,面临极大的危险。阿珠那时才十四岁,跟在李徽身边,两人同甘共苦共同走了过来。
张彤云心里知道,阿珠在李徽心里的地位定是特别的,倘若不是阿珠的流民身份,不能成为李徽的正室的话,李徽怕是早就娶了她了。
张彤云是个拎得清的,她不但不会因为李徽对阿珠的情感而生出嫉妒,反而心里感激阿珠一路以来对李徽的悉心照顾。日常生活中,阿珠知道李徽的一切喜好和厌恶的东西,爱吃什么口味,爱穿什么样的衣服,各种生活的习惯,阿珠了如指掌。张彤云完全看在眼里。
张彤云早就想着帮阿珠张罗这场婚事,让李徽正式纳了阿珠。她心里清楚,这会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尊重和疼爱,而不是相反。况且她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这么做。所以在这个中秋的夜晚,张彤云让家里人全部瞒着阿珠一手操办了这一切。
“阿珠妹子,莫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为你感到高兴。你和夫君共患难同甘苦,受了许多罪,今日也算是修得正果。快莫哭了,该拜堂了,一会还得吃席赏月呢。”张彤云笑道。
阿珠盈盈下拜,张彤云连忙搀住。
“吉时已到。快拜堂吧。”大春大声叫道。
“拜堂拜堂,吃席吃席。”大壮附和道。
阿珠破涕为笑,这两人急着吃席呢。
李徽拉着阿珠拜了天地,李徽也不拘礼,伸手揭了阿珠的盖头,笑道:“便不必有太多繁文缛节了吧,新娘子大伙儿天天见,也不必藏着了。”
众人一片哄笑。
张彤云使了个眼色,几名婢女上前对阿珠行礼,口中道:“奴婢们见过小夫人。”
阿珠忙摆手道:“莫乱叫,可莫要乱叫,还叫我阿珠便是。”
张彤云笑道:“小夫人也叫的。你我情同姐妹,我大你小,自然可以叫。否则岂有规矩?”
阿珠忙道:“那也不成,我只是公子身边侍奉的,不敢乱叫。”
李徽笑道:“一个称呼而已,不必纠结。咱们入席吧。蒋胜,大春大壮,外边酒席摆上,今晚允许你们喝个够。去吧。”
赵大春等人大声欢呼,上前对阿珠拱手道喜,然后纷纷去前宅喝酒去。李徽拉着阿珠往院子里去入席。
此刻庭院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美酒佳肴摆满了长案。天空中,一轮明月正挂在东方的天空,如白玉盘一般皎洁无比。庭院空气中,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