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普罗斯旺多地出现了,动则持续数日到十多日的暴雨;豪雨成灾的过度降水,不但让当地变成遍地泽国而交通受阻,还让暴涨河水的淹没和冲毁了道路桥梁、港市码头;严重影响了水运。
但是,在更南方的滨海和罗纳河口诸行省,包括马赛在内的多个大小港口,却爆发了大规模赤藻/血潮,还有密集的渔汛冲滩搁浅死亡,以及后续堆积腐烂造成的,名为“臭港”的严重区域污染。
但在重建当中的奥朗日和蒙彼利埃城内,却突然下起了大片的冰雹;从鸡蛋大小到拳头大小的密集冰雹,几乎对当时正在街道上活动的人畜,造成相当严重的损伤。其中死者上百受伤者不计其数。
而作为自由军的重要后方和三大粮仓之一,图卢兹地区/加龙河流域,更是在这个盛夏即将面临秋收的时间点上;突然一夜之间发生了多处大面积的霜冻和冷雨;许多葡萄园、农场和畜牧场受波及。
而在海外行省同样也有消息,当地每年例行的旱季,也远超过往常的时长,迟迟没有能够迎来雨季。可以说,自由军这些年在南方经营和垦殖、建设的大部分成果,都不可避免受到了冲击和影响。
虽然各地都竭尽全力的进行了救灾和赈济,力图将损失和后续的影响降低到最少。但是自由军控制区域内的局部歉收,乃至是大范围的减产,似乎已是迫在眉睫了。许多进行中的项目也大受影响。
虽然这些年下来,自有军积累相当程度的粮食物资储备。但是在预期当中,随着交通线的受阻和前线补给规模的逐步萎缩;就算后方能够提供产能和物资,也未必能够及时送到北伐一线的战场去。
就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在特别委员会的会议上,主动提议暂缓对于北方地区的进攻;乃至就地转为巩固和守势。而集中人力物力等资源,用来全力应对后方这些天气异常灾害。
但也有人提出,既然王国中部和南方的局面都不乐观,那仅剩王国北方小部分行省的勃艮第王朝,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因此更应该乘着眼下,异常天气和灾害影响尚未扩散,抢先加紧进攻势头。
按照最不乐观的设想,如果完全不考虑额外救灾和收容难民的需要,光靠目前兰斯到里昂一线的军需储备,至少还可以维持五到七个月的作战需要。毕竟,这些物资是为最终接管首都大区而屯集。
因此,只要在其中拨付出一小部分,用来支援后方设立兵站和转运点的沿途城市、市镇,暂时维持住基本的秩序和稳定局面。然后其他军队以一定代价穿过疫区,全力以赴直取塞纳城的激进方案。
但是,对于这明显有些南辕北辙的两种声音;江畋并没有当即表态,而只是默然坐视着他们继续的争执不下;呆到准点才宣布中场休息。又让人在下一场会议上,相继补充和提出更多理由和依据;
因此,这场临时召开的会议,就这么在江畋的主持之下,难得开了两天一夜;也让与会的所有人都变得精疲力竭,而没法在执泥于旁枝末节和个人好恶的立场;只剩下最为务实的核心议题/分歧。
这时候江畋也终于接到,来自远方波利娜的隔空祷告。随即,他就在视野面板中投入了些许能量,开启了这种短暂而代价不菲的虚空聊天模式。不出所料,在波利娜军团进攻方向上也出现了状况。
在中央高原和中央大区的多片地区,发生了规模不等的兽潮,冲出山林袭击村镇和城市的恶性事件;而横贯首都大区境内塞纳河的各条支流,也突然河水高涨而冲破了堤防,造成了一片片泛滥区。
因此,波利娜兵团下属的几个海外军团,大多数人长期生活在沙漠、绿洲和草原地带,并没有遇到这种状况的经验。因此在猝不及防之下,手忙脚乱的造成了不少损失;主要是辎重器械物资被淹。
转移不及的第十二兵团,在行军途中被冲散了大半数;还有一个兵团被洪水所隔断,暂时失去了联系。这时候,北面一贯表现泛泛的王朝军,却是突然奋起反攻,乘着某个雨夜进行了逆向的奇袭;
这些旗号杂乱的王朝军,搭乘着大量的小船和漂浮物,几乎是随着河流一路冲破,波利娜兵团被洪水打乱的大多数防线和阵垒;长驱直入突破到了距离军团本部驻地,图福林堡附近才被阻挡下来。
然后,双方就在这处残破的图福林堡外,爆发了堪称绞肉机般惨烈战斗。战斗焦点则是围绕着,主动站出来高举起战旗,为黑暗与混乱中士兵提供信心和帮助,也成为敌人重点攻击目标的波利娜。
因此,当江畋用意识暂时投射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片天昏地暗的暴风骤雨间,无数人不分敌我忘情混战厮杀的情景。而高举战旗站在堡顶,笼罩光芒中的波利娜,就像一抹刺破黑暗的利箭。
鼓舞着周围的士兵,舍生忘死、英勇无畏的扑挡在前,哪怕为此浴血受伤倒地垂死,也用最后的力气拖拌住身边的敌人。但也吸引着黑暗中仿佛无穷无尽涌现的敌人,宛如飞蛾扑火般的拼死攻击。
各种层层叠叠纠缠致死的尸体,甚至围绕在她附近形成了一个环形的血肉矮墙。然而军团本部驻地地中,几乎所有的火光和射击的动静,都被巨大的黑暗给吞噬了一般;她身边的士兵也越来越少。
虚空中遥望的江畋,甚至还看到一些明显不类人形的存在;比如浑身满是黏液或是湿漉漉鳞片反光,或是面部暴突而犬牙硕长,或是背上数鳍如刀锋,或是四肢关节遍布突刺,或是身负宽大肉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