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汉王朱高熙,身材高大,有熊虎之姿。容貌伟岸,气质凌然。他站在城墙上,俯瞰着城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双鹰隼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周离,大声道:“三千营,缉拿狂徒!”话音刚落,如黑潮般的三千营从两侧突然出现,而那十几个甲士也没有任何犹豫,提起短刀对准了马车旁的周离等人。作为整个大明威震华夏的军队之一,三千营的压迫感不言而喻。而城墙上,那蟒袍男子的气势仿佛蟒龙环绕一般,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岑姝轻轻将云白白拉至身后,她抬起头,不知何时浮现的碧色竖瞳里满是凝重。作为蛇,她的本能不断地提醒她,不能违抗眼前的男人,做不到,也不能。甲士围绕着马车,不断逼近。整齐划一的步伐,带来的却是如山崩般震撼的气势。如果是一般人,光是面对这些甲士,就已经双腿打颤跪倒在地,只等束手就擒。就算是有一定灵炁在身,也无法阻挡甲士和汉王传递的势,必然会心生绝望与恐惧。诸葛清并没有挡在众人身前,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一匹白色的挽马上,淡然地看着周围的甲士。她不能插手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同理,汉王也不敢对她动手。一旦汉王有触及诸葛清的念头,诸葛清就可以肆意出手,不用在意太多。周离没有言语,他只是坐在马背上,笑眯眯地看着城墙上的汉王。他没有什么气势,也不会让人心生恐惧。可他就这样淡然地坐在马背上,束手就擒,却又让人感到有恃无恐。黑猫慵懒地用尾巴拍着周离的脸颊,她微微抬起头,金色的竖瞳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汉王,随后便低下头,继续沉睡。朱浅云在唐莞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她抬起头,一双明眸看向了城墙上的汉王。很明显,在看到朱浅云的一瞬间,汉王的神色怔了一下,眼里也流露出淡淡的担忧,但是他并没有取销自己的命令,表情也很快恢复了淡漠。“汉王陛下好大的威风。”马车里,一个有些苍老,又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让那些甲士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不是因为对方的地位而产生停顿,也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停顿。这些甲士的脚步并非因声音而停顿,而是那老人从马车中走出时,他那澎湃汹涌的龙虎气,让甲士们突然心悸。“丈人?!”在看到刘宫的一瞬间,原本表情淡漠的汉王愣了一下,随后连忙伸手,高声道:“禁行!”喊出禁行的刹那,这些甲士的脚步顿时停顿了下来。汉王沉默不语地看着刘宫,还有他身边乐呵呵,挥着手和自己打招呼的马成龙。“不愧是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见到长辈不行礼,反而动了兵器。”声音冷冽而淡漠,仿佛不是在嘲讽,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般,刘宫开口道:“汉王,太营太小了,你待不住了?”“小婿不敢!”汉王闻言,没有再多言语,只是飞身从城墙上跳下,淡然地落在地面上。他走到刘宫面前,弯腰行礼,毕恭毕敬道:“小婿见过岳丈。”“我女儿呢?”刘宫仿佛没有见到汉王一般,看着城门,平淡地问道:“她为何不出来迎接我?”“小婿今日不知马车是岳丈大人所驭,只是听暗哨探报,说车里藏匿妖怪,因此设下埋伏,想要将妖怪抓获,不知情下才冲撞了岳丈,往岳丈谅解。”“抓妖怪,什么时候是军队的事情了?”瞥了一眼汉王,刘宫冷笑道:“我记得太祖皇帝设立掌妖司的时候,可没让藩王用军队插手掌妖司的事宜,怎么?汉王今日比肩太祖,可以开设前例了?”这句话让周离豁然开朗,他第一次发现扣帽子可以扣的如此清新脱俗。“不敢。”汉王平淡道:“只是最近北环妖怪暴动频繁,百姓苦不堪扰,掌妖司也无能为力,因此才求助军队而已。”“那你现在准备抓获我?”刘宫走到岑姝身前,看向汉王,冷声道:“还是抓走我的学生?”岑姝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刘宫会第一时间来庇佑她。“小婿不敢。”汉王不卑不亢,平静道:“既然知晓这是岳丈的车队,小婿怎敢继续冒犯?”他转过头,看向三千营,大声道:“列阵,迎刘祭酒入城!”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任何的思索,这些甲士完美地体现了什么叫做令行禁止。他们迅速分散,列于道路两侧,微微躬身,以示迎接。刘宫也不再追究,他走在车队最前列。周离等人也没有继续骑马,而是跟在刘宫身后,步行入城。“岳丈今日莅临太营是为何意?”跟随在刘宫身侧,汉王开口问道。“给你主持选妃。”冷冷地瞥了汉王一眼,刘宫平静道。唐莞在一旁笑嘻了,而浅云则一脸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我外公给我爹来主持选妃大会。这个地府笑话我该不该笑啊。“有劳岳丈。”汉王的脸皮不出所料的坚如磐石,他行了一礼,恭敬道:“小婿这些年来别无子嗣,唯有浅云一个女儿。太宗当年嘱咐小婿要为朱家开枝散叶,现在大哥也没有多少子嗣,小婿也心急啊。”“那倒是我女儿的不对了,没能给尊贵的汉王大人多生几个孩子。”刘宫淡漠道。“也不怪锦儿。”汉王对自己的这个岳丈很是尊敬,他走在前面,平淡地说道:“是小婿前些年不敢生子,怕人们对浅云搬弄是非。”马车上的朱浅云愣了一下。“现在呢?”刘宫停下了脚步,淡漠道:“改变想法了?”“改变想法?不算吧。”汉王摇摇头,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与刘宫擦肩而过。向着不远处的汉王府踱步,背对着刘宫等人,汉王平静地说道:“只是浅云大了,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