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便认出了韦艳蓉,而另外一位女子只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韦艳蓉并没有太多的客道,“小王爷,还认识这位娘子吗?”
那位女子似乎对韦艳蓉如此的称呼有些不习惯,她笑道:“我不是什么娘子,我姓贺拔,名叫慧兰,恩公可以叫我慧兰。”
“恩公,我吗?”萧宇略微有些吃惊,随后他突然恍然大悟,“你是……”
贺拔慧兰使劲点点头:“恩公两次救过我,一次是在那地狱般的大宅子里,另外一次是在你们南朝皇帝的围猎场上。”
萧宇仔细看了看贺拔慧兰的样子,他恍然道:“你是佘屈离的那位阿姊!”
“恩公果然还记得我!”贺拔慧兰看上去很是激动,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萧宇看了看韦艳蓉,又看了看贺拔慧兰,一脸惊讶。
“艳蓉,你今日引慧兰姑娘来此,不只是来向我道谢的吧!可还有别事?”
韦艳蓉笑道:“客人来了,就让我们在堂前站着,也不请我们入堂中坐下。”
萧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请客人入座,下人们奉上茶水果品。
入座后,韦艳蓉左顾右盼,问道:“那天围场上,你救下的那些胡人小娃儿呢?他们不在这里?”
萧宇其实已经大概猜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们在我这里住了几天,或许是不习惯的关系,一直吵着要走,前几日我的两位朋友到访,他们去我朋友那边了,或许就不回来了。”
韦艳蓉和贺拔慧兰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敢问是什么朋友?”这次说话的是贺拔慧兰。
“春和坊,东方老。”
韦艳蓉恍然道:“是他们?那日在朱雀航帮咱们的义士,那为什么会把那几个胡人小娃儿给接走呢?”
韦艳蓉这么发问,是因为他不知道萧宇、东方老以及那几个胡人小娃儿间的渊源关系。
但贺拔慧兰知道其中大概的情况,她问道:“那位东方老可是狗儿的阿叔?”
“正是。”萧宇道。
“那必然是去找狗儿了。”贺拔慧兰道。
“没错,如今天终于放晴了,我真想着去春和坊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为何是还在不在?”韦艳蓉插话问道。
“那几个小娃儿一直想着早日回归草原,恰好我的一位匈奴朋友近日要北上回魏国了,他将带着他们同行。”
贺拔慧兰猛然自胡凳上站了起来:“什么!他们几个小娃儿就敢回草原!这是不要命了!”
萧宇有些茫然,她不明白贺拔慧兰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就见韦艳蓉轻轻拉住了贺拔慧兰的手,让她坐下,“慧兰,莫要激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宇问。
贺拔慧兰道:“恩公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便是被从草原上被卖到这南朝之地来的,草原不是当年的草原了,到处都充斥着死亡与诡计,让他们这么回去的话,很难独活的。这次我来找恩公的目的就是想找恩公把他们几个带走。”
萧宇看了看韦艳蓉。
韦艳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上次陛下赏赐给我的那些老弱妇孺,如今都有了身契,在我韦府上算是都有了着落,充当家仆杂役,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场所,慧兰如今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本想向小王爷将那几个小娃要到我的府上,算是小王爷还我的人情了。”
萧宇道:“只是不知道如今那几个小娃儿是否还在春和坊,不如今日就去看看吧!总是佘屈离那小娃儿是一门心思想要去秀荣了。”
“秀荣?”贺拔慧兰眨眨眼。
事不宜迟,萧宇本想让下人们去套辆马车,但韦艳蓉和贺拔慧兰都觉得马车太慢,骑上各自的坐骑就向着春和坊的方向狂奔而去。
萧宇的背上这几日已经不怎么疼了,他本想与两位女伴一起骑马过去。
但还是被崔管事给拦了下来,“小王爷千金贵体,即使大病初愈,也该小心行事,若出门需乘车坐辇,二三家丁护卫,才可行事。”
晴雪也同意崔管事的意见,并且她也想跟随萧宇出门去春和坊看看那几个胡人小娃儿。
萧宇想了想,连续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如今天晴了,坐车出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从下人们去套马车到小王爷终于离开王府,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萧宇坐在马车上,突然觉得这种王公贵族的生活方式过于繁琐,这时候他倒有些羡慕起韦艳蓉的那种无拘无束。
府外建康城的大街小巷上基本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但萧宇注意到街市上流浪乞讨的人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而各里坊交界、交通枢纽以及城门上下的五卫军士兵、衙署的差役、捕快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晴雪也看出了建康城内的变化,叹声道:“过不了几日,建康城就该关闭城门了……”
萧宇皱皱眉:“晴雪何以知道要关城门?”
“这种事情,每隔几年总会出现过几次,前些日子大雨不断,建康城因地势关系并且出事,但周围郡县或许就已经遭了灾,官府若处置不当,会有灾民向建康这边涌来,到时候城内紧闭,城外施粥,只希望灾情过去,莫引起民变……”
“民变?”
萧宇重复着这两个词,望着晴雪忧郁的目光,他似乎突然明白了晴雪此时的心境。
她说过多年前,她的阿父正是因为赈灾不利,引起民变而丢掉性命,连家人子女都